這是一個看著像流浪漢的男人，亂糟糟的頭發，臟兮兮的衣服，根本分不清多少歲，提著個帆布袋，那雙渾濁的雙眼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們。
“你們誰啊？來我家乾什麼？”
“你家？”
“不然你家啊？”流浪漢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祁煜年警惕地將秦桑護在身後。
“我記得，這裡是秦中越的家吧？”
秦中越就是秦悅父親的名字。
那流浪漢聽到這個名字後，身體停頓了下，而後轉過來，眼帶警惕，“你們誰啊？來這乾嘛？”
“我們是秦中越女兒的朋友。”秦桑情急之下，撒了個謊，“很久沒見了，想來找她，沒想到卻看見她家變成這樣了……”
她試探性地問道，“請問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流浪漢聞言，原本緊繃的臉色緩了些，掃了她一眼，“發生什麼事你看不出來嗎？爆炸了。”
他做了個炸開的手勢，神神叨叨地重複著，“爆炸了，爆炸了。所有人都沒了，沒了哈哈哈，沒了。”
祁煜年感覺這人精神不太正常，他拉了秦桑一把，想勸她趕緊離開，但是秦桑總覺得這人知道點什麼。
“所有人都沒了，那……”她頓了下，“秦悅呢？她也沒了嗎？”
那人聽到她的名字身子僵了半晌，扭頭看向秦桑時，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太快了，秦桑分不清那裡頭究竟有著什麼。
“她早沒了。”那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隨即又拿起自己的布袋，蹣跚著步伐往裡走去，“早沒了。”
秦桑還想追上去問，祁煜年拉住了她，“天色晚了，明天再來吧。”
“我覺得那個人說不定跟秦悅認識。”每次秦桑提到秦悅名字時，那人的神色總是很奇怪，像是痛苦中夾雜著恐懼，她也說不上來，但她直覺告訴她這人有問題。
她讓祁煜年自己先回去，自己則追上那間房間。
房子幾乎都燒沒了，地上焦黑一片，那人也不介意，直接在地上鋪了個席子和棉被，直接席地而眠。
這天還沒完全黑呢，這人居然就要睡覺了，果真是個奇怪的人。
秦桑隻好走到棉被旁，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一下，你之前住在這裡嗎？那你知道爆炸具體是怎麼發生的嗎？爆炸之前秦悅……”
她話還沒說完，那人突然一個使勁將棉被拉下，露出臟兮兮又生氣的臉，“你煩不煩啊！能不能不要吵人睡覺！”
他很生氣地指著門外，“趕緊給我滾，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我……”秦桑本來想試著解釋兩句，忽地見他的身下壓著一張照片，背景被他的手擋住了，倒看不清楚，但能看清楚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兩個小孩依偎在一起。
她下意識伸手想拿起那張照片看得更清楚一點，那流浪漢卻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手一動，將照片擋得嚴嚴實實，還把臟臉湊了過去，“你走不走？”
秦桑嚇了一跳，整個人摔坐在地上。
祁煜年急忙跑進來，一把將她扶起，“你沒事？”
“沒事。”
“走吧。”他依舊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是個危險份子。
秦桑也隻能答應。
臨走前，她回頭望了一眼，就看見那流浪漢已經拿起照片，當寶貝似的，細細地擦拭著上頭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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