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鼻青臉腫的出了茶樓,這才恢複了正常,開口說話儘皆有聲。
然而此刻,他們彼此對視,眼底的恐懼卻是溢於言表,雖然能開口說話,卻是寂靜無聲。
一個個的什麼都沒說,徑自狼狽的離開,似乎隻有儘快回到熟悉的家中,驚恐的情緒才能得到一絲撫慰。
樓頂,見徐鳳年幾人看著他,徐川輕笑一聲道:“一點小手段罷了,隻是不想影響了喝茶的興致而已。”
一點小手段,當事人都這麼說了,他們再表現得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豈不是很沒出息?
隻能是收回了目光,或飲茶,或發呆,或守門各行其事。
茶水飲罷,幾人便各自分開。
王初冬帶著徐鳳年去了那大鼇上玩,徐川則是和青鳥,呂錢塘先行回返了王家。
入了王家庭院,呂錢塘先行離開,去了自己的房間,徐川和青鳥則還要繼續同行半刻。
幽靜的庭院中,二人一前一後,青鳥故意落後了兩步,似乎頗為懼怕與徐川並肩而行。
途經一座假山,徐川忽地止步,轉身看著青鳥道:“你心跳得好快,可是怕我?”
青鳥心頭一緊,冷著臉,一板一眼道:“我不怕你。”
徐川上前一步,她後退一步,直到她背靠著假山,退無可退。
徐川雙手搭在假山上,環著青鳥,微微低頭道:“既然不怕我,你為何總是躲著我,一退再退?”
二人此刻雖然並無觸碰,但這般距離之下,彼此的氣息卻是頗有些親密無間。
她不覺臉頰微紅,心跳得越發快了,不過神情依舊冷如冰霜。
她微仰起頭,雙眸與徐川對視,道:“先生自重,青鳥雖是婢女,卻也不會任人輕薄。”
她沉默了片刻,又一字一句地說道:“青鳥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不論如何,都不會背叛世子!”
徐川俯下頭,湊了過去,彼此唇齒間隻有不足一寸的距離。
青鳥目光倔強,沒有一絲閃躲。
好似在說,你實力強我反抗不了,但這絕非我的意願。
徐川深深地看著青鳥,沒有繼續向前,隻是輕聲道:“人,不該隻是為了彆人活著,你是獨一無二的,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話落,他緩緩退開,徑自轉身離去。
青鳥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竟忽地生出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在他眼裡,我竟是獨一無二的嗎?
望著徐川漸漸遠去背影,她不覺已是癡了。
另一邊,春神湖上,伴著月光,徐鳳年擁著王初冬亦是春色初露。
一夜無話,又逗留了一日,一行人便準備離開,前往襄樊。
這襄樊有鬼城之稱,平日裡都是靖安王趙衡坐鎮,不過此刻趙衡領了兵去那楚州神凰城,於是上上下下便都交給了靖安王世子趙珣做主。
這趙珣為人陰柔,城府不淺,陰險狡詐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不輸於他那父王趙衡,平日裡在青州上下倒也頗有幾分威名。
許是那日趙姓的公子哥嚇破了膽,此刻倒也沒有尋那趙珣來找他們這一行人的麻煩。
當然,或許說了,趙珣卻不敢。
畢竟這船上除了北涼世子徐鳳年之外,還有一位屠異姓王如豬狗的新青城王。
按照身份,他這個靖安王世子,可差了不少。
更何況,對方一怒之下連一個異姓王都殺了,若他這個世子惹了對方,可也未必就能夠留得住性命。
要知道,對方除了青城王的身份,可還有這武院院長的職位,雖說是個虛職,但可殺天象境武夫的戰績卻是實打實地擺在那。
或許對方勝不過如今青州留下的幾萬兵馬,但萬軍叢中取他首級,隻怕未必做不到。
更何況,靖安王趙衡臨走前,留下穩定二字,趙珣哪怕有些心思,也不敢輕易妄動。
於是,徐川這一路,便顯得無波無瀾。
當日,四條大船便靠了岸,徐鳳年讓寧峨眉率領一百鳳字營待命,他們一行則直入襄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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