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躍下了赤麟,拍了拍讓它回到去後麵,隨後看著趙宣素和麵色陰柔的韓貂寺吐了口氣,道:“今日若隻有這些人出手,你們二人怕是都要留在這了。”
趙宣素和韓貂寺不言不語,倒是趙楷忽地打了個響指。
刹那間,蘆葦蕩晃動不休,大批的兵士從其中鑽了出來,足足三千人,氣勢雄渾,如同一體。
他們本是騎兵,然而徐川有虎夔為坐騎,他們若當真騎著戰馬來此,隻消虎夔一聲咆哮,便要落個人仰馬翻的下場。
故而隻能從騎兵成了如今的步卒。
而且,趙宣素和韓貂寺也並未真覺得能以這三千步卒殺死徐川,說白了,這三千兵馬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用來消耗徐川的工具罷了。
而這一點,徐川顯然也很明白。
上一個世界,他不止一次地麵對軍隊圍殺,自然知道那些將領和領頭地打的什麼主意。
可惜,他曾在上一個世界麵對十萬大軍都無懼,區區三千兵馬,固然單人素質要比之上一個世界的士卒要更強,但他如今體魄卻也比之曾經強了不知多少。
單純以體魄便足以將這三千人殺穿,至於消耗,彆說三千人,就算三萬,三十萬人,想要耗儘他的體力也是癡人說夢。
他隻是有些歎息,自己不得不再次染血。
而且,他畢竟隻有一人,雖然不懼軍隊圍殺,但身後卻有需要保護之人,所以,他必須儘快解決這三千兵卒,真氣的消耗已經是在所難免。
可以說,某些意義上,韓貂寺他們的謀劃已經成功了。
眼看這三千步卒開始彎弓搭箭,徐川雙眸忽地緩緩閉了起來。
隻見他雙手虛托,似乎有什麼無形之物被他托舉而起。
刹那間,天地之間竟忽地響起了無數劍鳴。
那一根根蘆葦,竟直接拔地而起,化作了一柄柄利劍,一刹那間,無數道劍氣衝天,將天穹之上厚厚疊疊的雲層擊得稀碎。
一時間,萬裡無雲,天際明亮的陽光投射而下,將一根根如同利劍般的蘆葦渲染得金光閃閃,格外璀璨。
放眼望去,似乎有無數道金劍懸浮於空中,無數劍鳴呼嘯,彼此交相呼應,一呼一吸間,似乎有一道道極其玄妙的陣勢隱於其中。
另一邊,李淳罡以春雷揮出一道劍氣將柴青山擊退,看著這一幕不禁歎道:“乖乖,武當的太極劍陣,兩禪寺的金剛伏魔大陣,龍虎的玉霄劍陣,似乎還有吳家劍塚的影子,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這誰他奶奶的頂得住啊!”
車隊中,徐鳳年緊握著繡冬,看著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雖然一路上他已經被震撼了無數次,但看著這漫天的蘆葦金劍,一時間也是大腦空白,失了言語。
正指揮著三千兵卒準備射箭的趙楷也是驚駭之極,不過眼下他也無法,隻能立刻揮手,下命令攻擊。
刹那間,三千箭雨攢射,黑壓壓一片迎麵而來。
徐川麵色微白,冷漠依舊,他並指如劍,向前一指,低語一聲:“天罡星鬥劍陣,去!”
刹那間,漫天蘆葦金劍暴動,劍氣呼嘯,肆虐而出。
天地間,似乎瞬間化作了一黑一金兩種顏色,各占一半,隨即,在無數目光注視下,轟然交接!
而不過是一個刹那,黑色的箭雨便轟然潰敗。
一道道金色的劍氣輕而易舉地將一根根利箭從中心斬成了兩截。
隨後更是毫不停息地繼續落下。
一花四濺,無數慘叫聲不斷響起。
這些士卒哪裡能擋得住這般駭人劍氣?
眨眼間,便倒了一片。
縱然是趙楷有著二品修為,可以擋下一兩道劍氣,但是又如何擋得住十道,百道?
若非韓貂寺及時出手,以一道道紅絲將那金色劍氣擊破,趙楷此刻怕是要嘗嘗萬劍穿心而死的滋味了。
他神情駭然和恐懼地躲在韓貂寺身後,驚聲道:“大師傅,要不算了,這家夥已經不是人了!”
韓貂寺冷著臉,以三千紅絲將身前劍氣儘數攔下,哼了一聲道:“你莫要以為此人當真不可匹敵,催動如此劍勢,耗費真氣何等恐怖,取死之道罷了,無須在意!”
然而話音方落,忽地一道金色劍氣突破了三千紅絲的防禦,瞬間割下了他一角發絲。
身後的趙楷看到這一幕暗自咋舌,但見大師傅麵色越發冰冷,卻也沒有好多說。
隻是對此行忽得有些悲觀了起來。
另一邊,徐川也確實如韓貂寺所說的一般,消耗極大,不過他耗的並非真氣,而是一身磅礴的血氣。
雖然這般消耗,哪怕以萬劫不滅體的恐怖恢複速度一時間也支持不住,但於一身戰力而言,卻並無太大的影響。
約莫盞茶功夫,金色的劍氣洪流消散,無數蘆葦枝條憑空落下,卻是將方圓近千米的地盤幾乎推平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