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徐鳳年也是急促道:“黃蠻兒!”
他轉過頭對著呂錢塘說道:“塊,黃蠻兒怕水,快救他上來!”
呂錢塘雖不畏水,但以他的實力,去救徐龍象,若是被其慌亂中打上一拳,人怕是當場就沒了。
不過,他也沒有拒絕的資格,咬咬牙,便直接一躍跳入了贛江,去救那徐龍象。
而徐鳳年雖然對薑泥打了徐龍象很是不滿和憤怒,然而,此時此刻,他若是敢擺世子的威風,李淳罡怕是也護不住他。
另一邊,薑泥絲毫不在意徐龍象的死活,畢竟她已經留手了,若是因為畏水而死,那也是命中該死。
若她是徐樂那般的脾氣,這會徐龍象敢對她出手,必是要斬了他的腦袋才肯罷休。
她邁步走到趙希摶麵前,冷聲問道:“你可知趙黃巢!”
趙希摶本還在擔憂徐龍象,聽聞此言,眼神便驟然一凝。
時刻關注趙希摶表情的薑泥瞬間便發現了這細微的變化,還不待他開口,便直接問道:“他在哪?”
趙希摶心頭暗暗叫苦,從對方的語氣中,他就知道,若是一個回答不好,龍虎山怕是又要遭逢大難。
察覺到鋒芒越發強盛的神符,他歎息一聲,隻好實話實說。
“老道確實聽說過此人,但從未見過,隻知道他在龍虎山修行了大體有百餘年,向來是不問世事,隱居在龍虎後山的某個山峰。”
薑泥眼神變幻不定,片刻後,她冷哼一聲,道:“希望你說的最好是實話,不然你們師徒都要給我老師陪葬!”
她轉過身當即吩咐道:“立刻靠岸,我要儘快上龍虎山!”
冷冽的氣勢下,船夫哪裡敢拒絕,徐鳳年等人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冒頭找事。
此刻,徐龍象也被救了上來,不過呂錢塘看著似乎也很不好受。
薑泥踏入船艙之前,忽地對徐鳳年冷聲道:“管好你的弟弟,不要再有下次!”
徐鳳年扯了扯嘴角,破勉強地說道:“知道了。”
而薑泥根本沒等他說什麼,就已經入了船艙。
徐鳳年神情微沉,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旁,徐脂虎握了握他的手,衝他搖了搖頭。
...
約莫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樓船靠岸,這時,風雲變幻,天降大雨。
薑泥一馬當先,徐樂殿後,青鳥抱著徐川撐著傘在中間騎乘在赤麟身上,舒羞則在左右照應,順便護著裴南葦。
李淳罡跟在她們身後,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想到了幾十年前,他抱著綠袍一路上龍虎求取金丹的畫麵,那一日,也是這般的大雨滂沱。
心中莫名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觸,眼中黯然落寞緬懷追憶皆有。
而徐鳳年等人也是不遠不近地撐著傘跟在後方,雨幕下,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薑泥一步一步地向著龍虎山上走去,漫天雨幕不沾身。
想要最快地找到那趙黃巢,其實隻有一個辦法,引人指路。
而四大天師之一的趙希摶都不清楚趙黃巢的具體方位,那就隻能去找龍虎山地位更高更強的人來引路。
以龍虎山的底蘊,哪怕趙宣素死了,其中,也絕對有著陸地神仙坐鎮。
所以她很清楚,此行必然危機重重。
然而,老師倒下了,她這個大徒弟,本就該頂在前麵。
今日,不論是誰,都擋不住她!
嘩啦啦的雨幕下,她周身的氣勢越來越盛,每一步,氣勢便增強一分,每一步,神意便也凝聚一分。
此刻,已經有龍虎山的道士發現了薑泥一行,有人想要上前問話或者阻攔,然而隻要稍稍靠近,便有一股駭然的鋒芒襲來,莫說開口,便連穩穩地站著都有些勉強。
更可怕的是,下一秒,他們身上的桃木劍便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自行顫動起來,待薑泥經過之時,便忽地出鞘,仿佛溫順的寵物,安靜地跟在了薑泥身後。
於是,一路而上,薑泥氣息越發強盛,身後的桃木劍也越發多了起來。
十柄,百柄,千柄。
這仿佛是一個關口,刹那間,她似乎掙脫了什麼無形的束縛,猛然突破了一個層次,一躍踏入了陸地劍仙之境!
見此一幕,李淳罡也忽地大笑一聲,千柄桃木劍顫動了一下,更有著上千佩劍從方圓數裡四麵八方飛來。
竟也在後腳緊跟著重回陸地劍仙之境。
龍虎山之上,滿天飛劍浩浩蕩蕩,遮天蔽日,驚人的劍氣甚至瞬間驅散了那漫天的雨雲。
後方,被徐龍象扶著的趙希摶張大了嘴,神情苦澀地看著這一幕,不知該說些什麼。
趙黃巢,你這是要給龍虎山帶來滅頂之災啊!
連他都如此,更不必說徐鳳年,徐脂虎和呂錢塘等人了。
此刻幾乎都是頭皮發麻,大腦炸開,滿臉癡呆。
一路走來,他們的三觀幾乎不再重塑就是在重塑的路上。
龍虎山山頂,薑泥站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前,在近千名龍虎山道士的注視下,輕聲道:“交出趙黃巢,不然,今日我必滅龍虎!”
她姿態不高,語氣也不算冰冷,但開口的刹那,每一個字便好似驚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
每一字都好似一柄利劍,刺穿了所有人的心神。
無數龍虎山道士心頭驚懼,下意識退了一步。
一人一句驚退千人,何等可怕的場麵。
這時,大殿深處,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
“小丫頭,好大的口氣,不過就憑你,想滅我龍虎山,可遠遠不夠。”
下一刻,殿門轟隆一聲打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踱步而出,他目光落在斷臂的羊皮裘老頭身上,道:“李淳罡,怎麼,你也要一同湊個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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