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三人皆是麵色凝重,如臨大敵。
畢竟,黃龍士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同為陸地神仙的黃龍士都撐不過兩劍,他們實在也沒什麼信心。
要知道,道士和儒生同境界本就不如武夫,初入陸地神仙的薑泥一人鎮壓同為陸地神仙趙希翼和趙丹霞兩人,固然是她劍道驚人,但如何又不是趙丹霞和趙希翼兩人戰力不強呢?
至於謝觀應,看到黃龍士慘狀的時候,他心中便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逃。
身為一個聰明人,他很清楚的如今的局麵,不跑,必死,跑,還有幾分成功活命的希望。
於是,就在徐川一劍向他們三人斬來的同時,謝觀應忽地在空中卸下了四個字。
畫地為牢!
刹那間,一道道白光浮現,將趙丹霞和趙希翼團團圍住,一股束縛之力環繞在他們周身,讓他們離不開半步。
見趙丹霞和趙希翼不明所以的震駭神色,謝觀應和顏悅色地微笑道:“我是個讀書人,打架這種事向來不擅長,不過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種寫在書裡的道理,我向來是謹記於心。”
下一刻,雷鳴聲響起,便見謝觀應腳下浮現雷光,眨眼間便消失在原地。
趙丹霞和趙希翼大怒,但還不待他們怒罵,徐川便已經一劍斬下。
這一劍看似普通,然而其中那股子無仙不斬,無仙不殺的劍意卻是分外的令人驚悚。
若是趙黃巢見了,怕是會很熟悉。
因為,這劍意與那斬仙刀的刀意分明有著七分相似。
趙丹霞和趙希翼先遭到隊友背刺,心神失守之下,又麵臨這驚世駭俗的斬仙一劍,哪裡擋得住?
劍光一閃,龍虎山堂堂兩位陸地神仙境的天師高人便掉了腦袋。
甚至斬仙劍意爆發之下,就連他們修行的元神也眨眼消弭在了凶戾無比的劍意之中。
徐川踏在他們二人的屍身旁,看著遠處那一道迅速遠去的雷光,對此,他倒是並無意外。
謝觀應此人本就是如此,自私自利,為了成就陸地神仙不惜謀奪妻子的氣運,殺妻證道,自己的家族也是隨手拋棄,更彆說這兩個臨時的隊友,在他心中怕是根本無足輕重。
他冷淡的笑了笑道:“哼,果然跑得很快。”說罷,他深吸一口氣,遙遙一劍向著那越發遠去的雷光斬了過去。
一劍落,洶湧的劍氣席卷而出,他也不看結果,直接結束了體內天魔解體大法的運轉,氣息眨眼間瘋狂跌落。
所幸,他體魄強了許多,哪怕體內亂成了一鍋粥,依舊麵色如常。
他站在原地,看著遠處那一個個麵色惶恐的龍虎山道士,緩緩道:“今日之後,龍虎不存,半個時辰內,爾等若是還在這龍虎山地界,殺無赦!”
那近千道士一個個麵容驚恐,不過就此拋下龍虎山,仍舊無法輕易下決定,於是,部分人將目光放在了如今四大天師尚在此地的趙希摶身上。
趙希摶此刻麵色蒼白地看著徐川腳下的那兩具無頭屍體,心中悲痛不已。
可是,他也十分清楚,能夠簡單幾劍斬了兩尊陸地神仙,讓另外兩尊陸地神仙生死不知,這等可怕的實力,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不過,他也很清楚,今日之事不會就此過去。
龍虎山身為離陽國教,離陽必定不會對此視而不見,或許未必能夠對這青城王如何,但勢必會扶持餘下的人重建龍虎。
畢竟,仙界可還有龍虎山飛升的幾十位前輩,那些前輩也絕不會真正看龍虎山就此斷絕。
或許,那些前輩也會去找這青城王的麻煩,但那已經與之後龍虎山無關了。
因為龍虎山重建,實力大減之下,已經參與不到那登場層次的爭鬥了。
那已經是離陽乃是仙界和青城王之間的事情了。
趙希摶歎息一聲,壓下了心頭的悲痛,對著徐川道謝:“多謝青城王仁慈,老道這就帶諸弟子下山。”
一旁,徐鳳年至今仍處於一個震驚駭然的狀態。
傳承了千年之久的龍虎山,真就這般一朝覆滅了?
要知道,徐驍當年馬踏江湖,可也不能拿龍虎山如何。
如今他也踏入了武道,隱約也清楚兩尊陸地神仙的分量,但僅僅一劍,就斬了兩尊陸地神仙,這可怕的一幕,令他心頭幾乎生出了陰影。
江湖有這般強者在,他就算苦苦修行,達到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陸地神仙,卻敵不過他人一劍,這修行,又有何用?
一時間,他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失落。
一旁,魚幼薇似乎察覺到了徐鳳年心緒的低落,湊過去抱住了徐鳳年的胳膊。
另一邊,徐川看了一眼趙希摶,心道,這老道倒是識相,他緩緩道:“這二人的屍體你便收斂了吧。”
投桃報李,這老道不給他找麻煩,他便也不會苛於其他瑣事。
他轉過身,看著李淳罡拱了拱手沉聲道:“多謝前輩了,若非前輩拖住那黃龍士,四尊陸地神仙,薑泥這丫頭怕是早就支持不住了。”
薑泥若支持不住,徐樂或許能在一尊陸地神仙手下支撐片刻,但也無法長久,那時,毫無反抗之力的他怕是難逃一劫。
李淳罡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小子,老夫根本沒幫上什麼忙,還讓薑丫頭這麼拚命,唉,終究是老了,沒了曾經的鋒芒,竟讓黃龍士那老家夥嚇住了。”
他歎息了一聲,說實話,方才他分明是因為徐鳳年放棄了薑泥,固然事出有因,但他教導薑泥多日,早已經將她視作自己的徒弟。
結果他這個當師傅的卻隻能看著徒弟拚命,心中著實不好過。
此次人情還完,這北涼不待也罷!
同一時間,百裡外,謝觀應一邊吐血一邊跑,還要拚命壓製體內的四處亂竄的劍氣,可謂狼狽之極。
忽地,一道刀氣向他斬了過去,他神情一變,腳下雷光一閃迅速躲過。
前方,一道身穿白衣,容顏俊美,有著仿佛白狐般臉頰的‘男子’冷冷地看著他。
謝觀應神情複雜地看著那個‘男子’咳了一聲,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道:“乖女兒,這麼久沒見父親,一見麵就動刀,怕是有違孝道吧。”
那‘男子’原來竟是個女兒身!
她自然便是出了北涼,一路東行的南宮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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