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話,憑上陰學宮這些人可滅不了這地肺山的惡龍。
眾人聊了幾句,便將此事來龍去脈分析得清清楚楚。
徐鳳年也知此事凶險,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先生可否出手助我二姐滅了那惡龍?”
徐川看了他一眼,轉而看著徐渭熊道:“若是你二姐答應我一件事,我自然願意出手滅了這惡龍。”
答應一件事,何事?
徐渭熊一瞬間便想到了之前船板上徐川開口所說的軍師一事。
她心中一亂,垂下眼簾不答。
這時,徐鳳年卻是興高采烈道:“先生隻要滅了那惡龍,莫說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二姐也定會答應。”
話落,徐川笑了,徐渭熊卻是啪的一聲,將筷子打在桌上,起身道:“哼,你不出手,我也照樣能解決了那惡龍!”
說罷,她氣衝衝地就出了船艙。
徐鳳年微微愕然,不知怎麼惹到了自己這二姐,徐脂虎笑了笑,眼波流轉,也是抿嘴不言。
倒是薑泥有些看不慣徐渭熊這般作態,冷哼一聲道:“這女人如此無禮,上陰學宮這些年的禮儀怕是都白學了。”
徐樂笑嗬嗬地說道:“師姐,你若是看她不慣,要不我去殺了她吧。”
話落,徐鳳年和徐脂虎臉色皆是微變,薑泥卻是瞥了她一眼,道:“你若是敢動她,有人怕是要心疼了,挨起打來,可彆說是我讓你出的手。”
聞言,徐川摸了摸鼻子,低咳一聲,起身道:“好了,彆開玩笑了,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出去轉轉!”
...
船頭,徐渭熊上了她之前的小船,獨自在這大江之上遊著,孤帆遠影,一股幽然的寂靜飄散開來,徐川遠遠地望著,並未上前破壞這一幅意境十足的美景。
...
日暮,彼此分彆,徐川和徐渭熊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仿佛之前船首彼此的熱情隻是過眼煙雲。
眼見徐渭熊的身影漸行漸遠,徐川忽地朗聲道:“久彆重逢,我便以惡龍之首為禮,若有朝一日,你願來神凰城,我比以大禮相迎!”
話落,無儘氣運洶湧彙聚而來,他周身之上,一道萬丈的聖魔虛影浮現。
至尊至貴,至聖至邪。
聖魔虛影抬手,便有一劍凝聚而出,遙遙將隱藏在地肺山的惡龍鎖定。
似乎察覺到了危機,一道驚天龍吟咆哮而起,隱約間,所有人似乎看見了的肺山之上,有一條黑氣騰騰的千丈巨龍翻轉騰挪,於雲霧間遊走。
看見那惡龍的刹那,所有人皆是心下惡寒,頭暈嘔吐,血氣沸騰。
便在此刻,聖魔虛影極其冷漠的一劍斬了下來。
無聲無息間,忽地,一道淒厲的慘嚎聲回蕩在山塹之中,那巨大的龍頭轟然掉落。
漫天的黑氣在平平無奇的劍光下,消散一空。
一瞬間,所有人都隻覺心頭清明,似乎掃去了什麼汙垢一般。
聖魔虛影消散,方才的一切好似一場幻覺,天地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山川草木一如從前。
但所有人幾乎都清楚,那並非幻覺,而是一種超乎了世俗之人想象的一種爭鬥。
而隻有少數人才知道,徐川簡單的一劍,究竟意味著何等驚人的氣運消耗。
當然,徐川所展現出的那一道恐怖的氣運之身,也著實駭住了不少人。
徐渭熊靜靜地看著徐川遠去的身影,灑脫恣意一如當初。
她輕撫腰間輕輕顫動的紅螭,自語道:“你也舍不得他嗎?”
...
樓船之上,徐鳳年等人雖然也震駭於方才的異象,但一個他們並不是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麼,一個是一路走來,他們見過了太多徐川人前顯聖的場麵,早就已經有些麻木了。
畢竟徐川的強大和無所不能,幾乎早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們包括寧峨眉以及整個鳳字營的心底。
於是,沒一會,便該乾什麼乾什麼,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船首,徐川轉過頭,看著一直盯著他的白衣女子,輕笑一聲道:“你這般看著我,我會誤以為你愛上我了。”
她自然便是數日前便上了龍虎山,找到他的南宮仆射。
春雷和繡冬已經被她從徐鳳年那裡要了回來,之前是為了還徐鳳年帶她入聽潮亭的人情,這才將這兩把刀借他。
但此刻,她已經出了聽潮亭,再加上曾經遭遇謝觀應卻手中沒有趁手兵刃的經曆,讓她已經決定,輕易不會再借出兵刃。
徐鳳年雖然覺得春雷繡冬很是趁手,但兵器主人來要,他自然不能不給,更何況,這一路走來,其實也根本沒有他出刀的機會,這兩柄寶刀實是有些明珠暗投了。
此刻,南宮仆射腰佩雙刀,發箍紮起,白狐似的臉龐分外俊秀,一身清冷淩厲的氣質頗為引人注目。
她緩緩道:“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甘願耗費這般多的氣運,就不後悔嗎?”
看著徐川,她便不由想起了自己那個無情無義的父親,他為了氣運不惜親手殺死自己的妻子,而徐川卻是不惜耗費龐大的氣運幫助一個甚至不願意留在他身邊的女人。
她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徐川看著她,輕聲道:“氣運於我而言雖然也算重要,但比起有些人有些事,氣運其實無足輕重。”
南宮仆射默然不語。
徐川緩緩道:“放心,你既然來了,我自然會儘可履行承諾,武帝城之後,三年內,我必助你成就陸地神仙!”
南宮仆射看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
船隻靠岸,不遠處,武帝城巍峨的外城牆已經清晰可見。
此行,終於算是到了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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