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在鎮仙塔中不斷進步,乾國也在迅速地完成著史無前例的大一統。
自他被鎮封之日起,不過數日時間,乾國便強勢占據了整個北莽。
自此,繼離陽之後,北莽徹底自人間除名。
天下一統,人間一統。
歡喜和前所未有的自豪感令無數乾國民眾走出家門,交相慶賀。
國運亦是在此刻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自然,對應位格的增幅之力也有了一次極大幅度的提升。
哪怕最普通的乾國公民亦能夠感受到其中的驚人變化。
對於智慧和修行等方麵皆有之數以倍記的增長。
如今哪怕乾國的一個普通人,也擁有著過去相當於天才一般的資質。
數千言的典籍,隻需認真翻閱幾遍即可全篇記下。
武道修行起來,哪怕天賦再差,七日之日,亦可直入九品之境。
全民皆武,這已經完全成為了肉眼可見的現實。
當然武者的消耗本就大於普通人,若非乾國有著諸多產量龐大的作物,怕是很難供養得起如今一國兩億有餘的子民。
而普通的乾國公民都有著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有著爵位,封侯封王之人,自然更是迎來了一場仿佛脫胎換骨般的體驗。
不少一品境界的武夫或者儒釋道三教之人,皆由此一躍踏入陸地神仙之境,曾經陸地神仙境界的不少人也借此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直入天人之境。
比如吳家劍塚曾經的家主吳見,征伐北莽一役以戰功封王,乾國一統人間之際,百年積累一朝爆發,以驚天劍意強勢踏入天人。
甚至吳六鼎如今也因封侯入了陸地神仙不說,那劍侍翠花更是穩穩邁入半步天人之境。
兩禪寺龍樹聖僧和李當心亦是入了天人之境。
曾經徐川在武帝城有過一麵之緣的桃花劍神鄧太阿應吳素之邀參與了征伐北莽之戰,也是他一劍釘死了叛離了北涼的陳芝豹。
此刻,更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從指玄一躍踏入陸地神仙,再直入天人。
殺伐之盛,天人之中亦是名列前茅。
除此之外,青鳥,舒羞,徐樂和溫華也是紛紛入了陸地神仙,尤其是溫華。
仿佛厚積薄發一般,入了陸地神仙不說,還堪堪半步踏入了天人之境。
曾經在徐川三個徒弟中總是最末的他,已然超越了徐樂,隻在薑泥之下。
至於薑泥,身為乾國第二任國主,國運增幅之劇自然是遠超他人。
本就是陸地神仙的她,乾國一同人間之際,不僅踏入天人之境,鑄就了天人之軀,就連神魂亦有著巨大的增強。
以這般速度進步下去,她怕是很快就能踏足天人大長生這等天人巔峰之境。
而在乾國一統之前便成就天人之境的李淳罡,張扶搖,高樹露,洛陽,秦皇,隋斜穀等人則已經紛紛踏入了天人巔峰之境。
其中李淳罡,張扶搖,高樹露,秦皇四人更是隱約看見了天人之上的曙光。
有些可惜的是,洪洗象雖然在乾國一統之際,周身氣息恢複了刹那,卻依舊很快沉寂了下去,不曾借此突破至天人之上,也未曾醒來。
但哪怕如此,乾國上下也是前所未有的強大,氣息撼動九霄,令風雲變色。
整個乾國有了如此巨變,身處鎮仙塔之內的徐川自然不會例外。
雖然鎮仙塔隔絕了空間,隔絕了他與外界的聯係。
卻無法隔絕無處不在,作為世界本源體現的氣運。
國運的增幅同樣可以落在身處鎮仙塔之內的他身上。
本就距離天人巔峰臨門一腳的他,借此輕而易舉地便立身其上。
甚至他還一鼓作氣地打算一窺天人之上的大羅之境。
親眼看過洪洗象如何突破的他心中早已經有了腹稿,雖然此刻無法得到洪洗象進一步突破成功的感悟,但前路卻已經清晰可見。
而此刻,這無人攪擾的鎮仙塔反而成了他最佳的突破之地。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進入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空靈之境。
一開始,他隻感受到了黑暗,枯寂,冰冷。
四下望去,與鎮仙塔內的情境防腐一般無二。
然而他的腳下,卻有著滾滾金光如同雲霧一般沸騰不息。
他心中明悟,這便是他所擁有的氣運。
看似隻有他腳下小小的一團,實則龐大得不可思議,仿佛無窮無儘一般。
畢竟他身後站著的乃是整個乾國。
乾國上下汪洋般浩瀚的國運皆可由他調動。
“以氣運構築橋梁...”
他若有所思,思索了片刻之後,便順著心底的淡淡感應隨意的尋了一個方向。
一念之間,腳下氣運便仿佛形成了一條金光閃閃的通天大道,向著無儘的黑暗之中蔓延而去。
沒有猶豫,他動身邁步向前而去。
然而,僅僅隻是第一步,便格外的艱難。
四周的黑暗中有著極其恐怖的壓力落在了他的身上,此刻他分明是神魂之身,卻也感覺仿佛背負了一座巍峨巨山。
不僅如此,在那看不清的黑暗中,他分明感受到了一道道無法形容的惡意。
似乎有什麼妖魔鬼怪潛藏在黑暗中,對他虎視眈眈。
那似乎是無數年下來,在此地突破失敗的人留下的一種祇念,為的便是阻攔後來之人突破。
莫名的,他心中便有了這麼一種明悟。
壓下了心頭的雜念,他緩緩邁出了第二步。
踏出的瞬間,一道祇念忽然落下,天地變幻之下,等他回過神來,周遭的一切已經完全變化。
熟悉的高樓大廈映入眼簾,一身曾經驚天動地的修為也不複存在。
不遠處,女人尖叫聲和男人怒罵聲傳來,令他神情有些控製不住地抽搐。
他竟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天。
周遭的一切太過真實,堅固的水泥路,輕柔的晚風,隨處可見的喧囂。
若非他腦海中記憶清晰可見,若非體內未知之地隱約可以感知到的太清玄元金章依舊存在,他隻怕會以為自己神情恍惚間做了一個漫長的大夢。
幻境嗎?
他嘴角微微一勾,不急不緩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向著那個印象極深的小巷邁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