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落空,第二劍已然緊隨其後。
沒有半點空隙。
這是一式橫劍。
也是一式真正的大河劍。
霸道而猛烈的氣息貫穿於整片天地,一條洶湧不息的滔滔大河仿佛自遠古而來,要席卷萬物。
任何人麵對這一劍都不得不退,包括徐川。
他固然對元始真身的強大有著發自內心的自信,但卻也不認為能夠單憑體魄抗下柳白這一劍。
在這一劍之下,便是世上最堅固的鋼鐵怕也要被擊碎。
所以他隻能退。
直到退出了柳白身前一尺之外。
他的手中多了一柄劍。
一柄由無數野草凝聚而來的劍。
翠綠柔軟,卻充滿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堅韌。
大河浩蕩而過,能夠卷走一切,卻無法帶走紮根於地麵的野草。
它們卑弱,渺小。
卻也依舊欣欣向榮。
兩柄劍相遇,徐川手中的劍不斷的彎曲,直至彎曲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卻依舊牢牢的將柳白這一式大河劍擋在了外麵。
甚至,還有一股更加強勁的後勁讓徐川手中的野草之劍在漸漸的回彈。
柳白微微有些震撼,野草也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嗎?
這其實並非簡單的野草,而是徐川對天地規則的研究和利用的一種體現,嚴格說,已經不是知命境涉及的範疇了。
而之所以徐川會研究野草相對應的規則,自然是因為他曾經聽過一句話。
一株草斬儘日月星辰。
這才是他最終的願景和追求。
不過眼下他的草字劍訣還差得多,就連應對柳白的大河劍都顯得格外吃力。
所以下一刻,他手中的野草之劍便瞬間散落,好似承受不住大河劍的壓力一般。
然而,那散開的無數葉片,卻驟然間化作了一柄柄極其鋒利的小劍,如同滿天星辰一般遍布在他們二人所在的戰場。
沒一柄小劍都成了一道符。
於是,一股極其恐怖驚人的符意便瞬間彌漫在這方天地之中。
柳白第一時間收劍,將古劍橫於胸前,好似在周身聚了一條護城河,牢牢的將所有的符意攔在護城河外。
他看著周身彌漫的符意,不禁感慨道:“好高明的符道。”
他一向認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唯有專才能強,然而,徐川方才一手劍道上的奧妙便已經令他震動,如今符道上的造詣更是強大到逼的他不得不迅速防禦。
他的攻擊力世間絕頂,防守自然也不弱,但在轉攻為守的瞬間,他便已經落在了下風。
當然,些許的下風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勝敗還未分。
他舉劍擋在身前,頗有些艱難的向前邁了一步。
他認為,隻要自己能夠讓徐川進入他身前一尺,自己便能重新把握勝負的關鍵。
徐川看著一步步向他走來的柳白,終於認識到天下第一強者的分量,他身前一尺,當真仿佛禁地一般,不論自己符意多強,劍意多猛,都會在進入對方一尺範圍之時被瞬間擊潰。
不得不說,知名巔峰的柳白甚至比破入六境的衛光明給他帶來的壓力還要更強一分。
微微凝眉,徐川緩緩舒了口氣,柳白雖強,可如今的自己,也不是當日與衛光明一戰的時候了。
他一念落下,整片天地散發著森然劍意和符意的葉片便在一道道天地元氣的流淌中凝結為一體。
化作了一道神秘而未知的大陣。
不是驚神陣,也不是樊籠陣,更不是塊壘大陣,而是一座充滿了光明之意的神聖之陣。
這是他與衛光明一戰後,最大的收獲之一。
劍道,符道,陣道,都在這光明中凝結於一體。
於是,他抬手虛握,手中便有一柄光明之劍自然而然的凝聚而出。
一劍落下,於是便有大日東升,光耀人間。
柳白的身體在顫抖,但此刻他握劍的手卻很穩。
他的眸光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狂熱,揮出了一劍。
於是便有一條大河,自九天而來,如同天河一般浩浩湯湯,奔向了光明。
下一刻,在這無人交彙之地,光明與天河轟然相會。
光明以難以想象的熾熱將天河蒸乾,露出了河底的泥沙,然後將泥沙也隨之燃燒殆儘。
柳白整個人仿佛破布袋子一般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砸落在地麵,臉色第一次遍布著蒼白和衰弱。
徐川靜靜的看著重傷的柳白心中並無任何得意的情緒,比起日後被夫子借劍,然後參與青峽之戰的柳白,如今的柳白還差了不少,更彆說後來能夠破開天女周身時空屏障的柳白了。
那時的柳白雖然還是五境,但戰鬥力怕是已經達到了第七境,甚至第八境的程度。
這時,劍閣的弟子也終於趕到了這裡,看到重傷倒地,氣息萎靡的柳白,他們臉上滿是仿佛天塌了一般的表情。
充滿了驚詫和恐懼。
他們驚詫於柳白會敗,恐懼於能夠將柳白擊敗的徐川。
不過,他們還是第一時間來到了柳白身邊,將柳白護在了身體後麵。
他們知道如果徐川出手,自己不可能攔得住,但有些事便是如此,明知不可為亦要為之。
柳白在一名劍閣弟子的攙扶下起身,神情複雜又有些坦然的說道:“我敗了,閣下有何事,大可直言,不論閣下想要做什麼,此地都無人可以阻止。”
徐川笑了笑,淡淡道:“我來此一個是見識一下你這位天下第一強者,一個便是為朋友討個公道。”
柳白眼神微微一動,道:“朝小樹?”
徐川眼簾微抬,笑道:“難得你還記得這個名字,我聽說,他入劍閣之後,便被你廢了修為,隨後便不知所蹤。”
一名站在人群身後的劍閣弟子不忿道:“此人佩劍入劍閣,壞了規矩,閣主廢他修為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還要如何?”
徐川笑容一冷,目光落在那劍閣弟子身上,自語道:“膽子果然不小,怨不得敢在柳白眼皮子耍手段,西陵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聞言,那名劍閣弟子神情一變,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便瞬間不受控製的飛身而起,砰的一聲落在了徐川腳下。
徐川目光俯落而下,語氣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寒意道:“我這裡不是官府,辦案不需要證據,而且,在一名神符師麵前撒謊,難道西陵出身都是一群蠢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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