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所凝聚的雖然隻是化身,但每一道化身卻都擁有著他如今全盛時期接近十分之一的力量。
這其實已經十分可怕,畢竟此刻可是有著足足一萬道化身。
當然,這些化身的力量來源仍舊是他體內那超過百萬之數的小世界。
如今萬道化身凝聚而出,哪怕以他體內有著超過百萬之數的小世界,也不可能長時間的將這一萬道化身維持在巔峰狀態。
佛祖這以虛化實的手段亦是如此,虛不可久,就算有著龐大的信仰和願力支撐,可信仰和願力終究有限,不可能長時間的令萬尊佛陀維持在真實的狀態。
二人也都可以清晰的察覺到這一點,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速戰。
於是萬尊佛陀和萬道化身當即便展開了無比瘋狂的廝殺。
有佛陀立於虛空,誦念真言,喚來天地偉力鎮落。
有菩薩千手千眼,一瞬間爆發出足翻山倒海的力量肆意衝殺。
有羅漢腳踏異獸,呼喝間地動山搖。
當然亦有一道道徐川的化身或握拳,或揮刀,或持劍殺戮四方,一舉一動皆有無上偉力爆發。
在無儘的光芒和氣浪之下,將偌大的一片戰場化作了一道驚人的場域。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化作了虛無,沒有人能夠在看到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能看著一片充滿了各異的色彩,顯得莫名有些瑰麗空間,心驚肉跳的感受著其中不時爆發的可怕氣機,瑟瑟發抖。
約莫兩刻鐘過去,莫山山等人眼前的那片空間中不斷波動的氣機漸漸歸於平靜,方才充滿了各異色彩的區域也漸漸變成了最開始的模樣,佛祖和徐川的身影也漸漸在其中顯現了出來。
當一切歸於平靜,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驚駭的呆在了原地。
此刻那無數佛陀和化身已經消失不見,但方才地麵隨處可見的碎石也已經沒有了蹤跡。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至少有百米深方圓千米的一個大坑。
顯然,這便是方才戰鬥所致。
天坑之下再現天坑。
何其可怕。
而此刻的佛祖和徐川便憑空漂浮在那天坑之上,其間自有兩股磅礴如海般的神念爭鋒相對。
神念簡單的一個波動,二人周身的空間便隱隱有種要扭曲錯亂的趨勢。
不過,如今雙方的氣勢也沒有了最開始的那般恐怖,顯出了幾分頹勢。
顯然方才的兩次交手並沒有哪一方占到了太大的便宜。
佛祖臉上再沒有了曾經的平和,有的隻剩下了濃濃的沉重和忌憚。
他的諸般手段皆被徐川破去,多年底蘊一朝喪儘,如今的他隻想換個地方,帶些人挖個坑,隨便建立一座寺廟,重新進入涅槃,積蓄底蘊,等待著未來有朝一日可能出現的契機。
此刻,雖然天穹之上那若隱若現的神國虛影已經消失不見,但他卻清晰的感受到了昊天投來的‘注視’。
而他也沒有絲毫把握勝過徐川。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昊天的眼皮子底下打這樣一場毫無意義的戰鬥?
所以,他第三次開口道:“就此罷手,我會孤身離開,並將懸空寺留給你。”
這是神念之間的聲音傳遞,所以除了徐川之外,並無人能夠聽見佛祖此刻所言。
不然,佛祖在世人眼中光輝偉岸的形象怕是要徹底崩毀。
徐川帶著幾分嘲諷的笑容看了一眼千米之外的講經首座以及七念等人。
這便是你們心心念念追隨的佛祖啊。
他搖了搖頭,回過頭,看著一襲白衣如雪,神聖光明非常的佛祖,淡淡道:“不必廢話,交出極樂大世界,自貶為凡人,你可活!”
聞言,佛祖神情驟然冷了下去,冷的仿佛萬載不化的寒冰,沒有絲毫溫度。
他目光冰冷的看著徐川,其中無儘的怒意終於徹底化作了殺意。
佛亦有火,何況他乃是佛祖。
當真是欺佛太甚!
“你太狂妄了,便是夫子當麵也未必敢說此話,你可知這裡是人間,隻要有信徒呼喚吾名,吾便永生不滅,吾的力量亦無窮無儘!”
話落,世間無數佛門信徒似乎在冥冥中聽見來了這份感召,朝陽城內,長安城萬雁塔寺中,瓦山爛柯寺裡,煙雨七十二寺下,無數僧人跪拜在佛祖尊者像前,齊喚:“佛祖!”
城市鄉野間,所有受過苦修僧恩惠的人,無論老婦還是稚童也儘數跪倒在地齊喚:“佛祖!”
於是,天地間便響徹起了佛祖之名。
浩瀚無窮的信仰之力猶如九天之上的銀河從四麵八方垂落,一時間,佛祖本已經有些虛弱的氣息迅速開始膨脹了起來。
眨眼間甚至要來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嶄新高度。
可想而知佛祖此番手段的可怕。
但這般手段固然可怕,卻也是一種不能輕易動用的禁忌之法。
信仰之力固然神妙難測,卻也並非能夠憑空出現,它歸根結底乃是信徒神念中的一種,由靈魂而生。
所以每個人的信仰並非是無限的,如佛祖這般強行索取信仰,便好似竭澤而漁,將會對信徒的靈魂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此刻,有些身軀孱弱的信徒已經麵色蒼白的昏迷了過去,已有不少人雖然尚未昏迷,卻是頭痛欲裂,幾乎瘋狂。
痛苦生,自有怨念隨之而起。
一飲一啄自有定數,因果之道,奧妙無窮。
種下此因自有苦果。
無儘怨念所帶來的反噬之可怕,便是佛祖也無法輕易承受。
隻是如今徐川已經將佛祖逼到了牆角,甚至令佛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並非是不生不死的涅槃,而是徹底的消亡。
佛祖怕了,他若是不怕死,就不會兩眼一閉躲了昊天數千年。
在死亡的威脅麵前,他自然顧不上之後的反噬。
至少,此刻他隻有打死了徐川,才能活。
無儘的信仰落下,佛祖一身氣息越發的磅礴,無量之力爆發,攜著漫天金光,曾經的那一座數千米之高的金佛之軀逐漸在其中凝聚而出。
威嚴浩瀚的佛威彌漫而出,白衣佛祖的身影也漸漸要消失在那金光山山的雄偉佛軀之中。
看到這一幕徐川卻隻想。
黔驢技窮了嗎?
他微微扯起嘴角,向著前方抬手張開了五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