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爭鋒,以識海之中的爭鋒最為險惡。
不顯於外,不擾風雨,看似無波無瀾,卻能夠輕易巨大的創傷,甚至不經意間便可能令人識毀人亡。
趙南海其實並不以念力修行著稱,他最強的乃是對西陵神術的修行。
但他之所以選擇以念力與裁決交鋒,便是要以最快,最雷厲風行的姿態擊敗對方。
因為他需要立威。
南海一脈終究離開西陵了數百年,如果不能以絕對壓倒性的力量回歸,如何能得到西陵上下真心的歸附?
當然,他之所以選擇以念力出手,除了立威這個原因之外,還在於自信。
他有著絕對的自信能夠戰勝裁決,既然如此,他自然要選擇一種足夠強勢的方式去彰顯自己的強大。
而事實上,他的這份自信也非是張狂。
識海之中方才掀起驚天狂瀾,他便直接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裁決接二連三的重傷,固然因為有著通天丸的緣故恢複了傷勢,卻也終究隻能維持在知命初鏡。
趙南海固然不以念力見長,知命巔峰的積累也不是區區一個知命初鏡可以抗衡的。
於是乎,幾乎隻是短短片刻,趙南海便擊潰了裁決的念力抵抗,令其識海劇烈的顫動起來。
識海的顫動帶來了巨大的痛苦,裁決慘嚎一聲,雙眸中流出血淚,整個人踉蹌著倒退了幾步,顫抖著坐倒在了冰冷的地麵。
而在無數西陵執事,侍衛,信徒等人的眼中,便好似是趙南海看了一眼裁決,他們這位即將成為西陵掌教的裁決大神官便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樣。
一時間,趙南海的地位在他們心中無限製的躍升。
南海一脈雖然離開西陵數百年,但依舊是西陵正統,有如此一位強者成為西陵掌教,自然比輕易便慘敗於此的裁決要好上許多。
更何況,如今之際,西陵上下風雨飄搖,明宗成了壓在每個人頭上的大山,能有一位如此強大的西陵掌教戰上台麵,總歸是一件好事。
趙南海看著倒地哀嚎,雙目流血的裁決大神官有些扼腕歎息。
如今一幕雖然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從周圍人的目光中他也得到了自己預想中的回報。
但卻也說明著如今的西陵究竟已經孱弱到了何等地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若他不來,連這等廢物都能夠成為西陵地位最高的掌教,豈非可笑?
他一步步的走上那方最高的神座,在無數各異的目光中坦然的坐了下去。
他神情平靜,看著神座之下的諸人說道:“今日之後,我為西陵之主。”
話音落下,恢宏的昊天神輝從他身上彌漫開來,天穹之下,皆是光明。
台下一片沉默。
有人震撼,有人猶豫,也有人不知所措。
這時,跟隨著趙南海一同而來的一名精壯漢子直接跪地道:“參見掌教!”
同行的一名少女以及其他幾人也都紛紛跪地高喊:“參見掌教。”
好似傳染一般,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去,口中高呼:“參見掌教!”
聲音如同浪潮,響徹在整個西陵的上空。
角落裡,雙眸流血的裁決越發的顫抖,滿臉死灰。
桃山某處,中年道人平靜的看著這一幕,並無任何插手的打算。
對於知守觀來說,西陵隻要不亂,不論坐在掌教位置上的是誰,都無關緊要。
更何況,比起裁決,南海一脈與觀主之間的關係還要更加緊密一些。
漫天的呼聲之中,趙南海看著無數臣服在他身下的西陵諸人,有激動更有迷醉。
原來,這便是權利的滋味。
他曾經心心念念的隻是重新入住光明神殿,如今卻成了西陵的主人。
一時間他豪氣頓生,甚至在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畢生修行的神術也得到了些微妙的變化。
隱約間,他已經窺見了天啟神術的幾分奧妙。
他眸光明亮,神聖的光輝在其中若隱若現。
仰望天穹的瞬間,他望著那輪明亮的大日發出誓言。
西陵必將因為他而變得更加偉大!
......
天棄山脈,莫山山因為徐川當日和佛祖一戰有了許多領悟,對於在識海中刻畫神符一事有了許多其他的想法。
一道道神符固然能夠達到瞬間激發的作用,但終究力量太過分散。
如果她將所有的神符能夠徹底連接,貫穿成為一體,必將有一個前所未有的蛻變。
所以,才一到天啟山脈,她便匆匆下了馬車,回自己的地方修行去了。
當然,也有她還是不太適應三個人的氛圍有些乾係。
尤其是當著葉紅魚的麵被徐川摟在懷裡肆意輕薄的時候,總是會羞的臉頰通紅。
所以離開的時候,她身影頗有幾分狼狽和逃竄的意味。
徐川看著莫山山迅速遠去的背影不由輕笑,不枉他晃晃悠悠的乘著馬車走了這許多的時日。
“無恥!”
一旁,葉紅魚清冷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
徐川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葉紅魚。
葉紅魚也毫不示弱的盯著他。
“哼,也就山山性子軟,能夠任你為所欲為,我就算喜歡你,也不會讓你這般欺我!”
她倒是毫不避諱自己喜歡對方這件事情。
聞言,徐川湊上前,臉龐幾乎與她貼在了一起,葉紅魚也十分強硬的並不後退,但渾身上下卻都緊繃了起來。
徐川也並不說話,隻是這般與她僵持。
幾十秒過去,那股正鋒相對的氣勢莫名的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一股曖昧的氣息在二人之間彌漫。
彼此的呼吸之間,心跳聲漸漸變得快了許多,也清晰了許多。
徐川看著葉紅魚清亮的眼睛,微微泛紅的鼻尖,然後落在了她那看起來十分誘人的唇上。
他身體微微前傾,於是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很軟,很彈,很濕,很想再親。
想了,他便做了,甚至更加過分,更加用力。
他的雙手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葉紅魚也有些迷離,直到某一刻,她終於忍不住按住了身上作怪的大手。
然後一把推開了幾乎已經將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的男子。
“無恥!”
她惡狠狠的留下一句話,身影如同青煙一般消失在了馬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