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速竄入林子的,不是彆人,正是昨天早上出去買羊的時候,在路上攔住車子的摩梭人。
不,隻是人們以為的摩梭人。
摩梭人數量不多,大都不會說漢語。
可就在剛才,那人在小道上滑倒,怒罵的一聲,卻是地道的漢話。
昨天一副衣衫襤褸蓬頭構麵的樣子,今天倒是換了一身行頭,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不過,昨天也算是麵對麵接觸過,張守忠或許沒太在意,但王明遠卻是記住了。
即使隔著有百來米,王明遠還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他現在的視力,在經過那兩次強化後,比起普通人,強了太多。
“昨天見過?”張守忠有些疑惑。
“哪個在路上遇到的摩梭人,看樣子,他不是摩梭人,也不瘋不傻,是裝的。”王明遠淡聲道:“我還奇怪呢,瀘沽湖那麼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的一群近乎原始的人,怎麼會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來。”
他現在想來,這人被人們認為是摩梭人,估計也就是些人亂傳出來的。
男子嘴裡嘰哩哇啦說的那些聽不懂的話,應該也隻是種掩蓋。
“這人很可疑啊,怎麼跑這地方來了?”
張守忠皺起了眉頭:“會不會又是安南諜子?”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王明遠也無法憑借這麼遠遠的一眼就能確定:“咱們追上去看看!”
他說著就朝那跑去。
“等一下……”張守忠叫道:“不能這麼莽撞,咱們現在什麼家夥都沒有,萬一追上人了,真有問題,他手中又有槍的話,那可不好對付。”
王明遠隨手從隨身空間中取出手槍,轉身衝著張守忠揚了揚:“我有這個!”
張守忠幾步走到麵前,看了眼王明遠手中漂亮的手槍:“以前沒見你用過啊!”
王明遠笑笑,隨口說道:“我有一次去芒縣的時候得的。”
他可不想提及得到這把槍的過程。
張守忠也沒有多問。
在他看來,王明遠認識部隊和武裝部的人,弄到把手槍,也是件很正常的事兒。
儘管這槍沒在他手中,卻也讓他有了底氣。
不用王明遠多說,他當即上前朝著山道跑去。
王明遠緊隨其後,輕鬆跟隨。
下了那麼長時間的大雨,山裡山外,到處濕淋淋的。
被雨水浸透的山地,很容易就能留下足跡。
彆說是張守忠了,就連王明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兩人在山林裡快速穿梭,裡麵一片靜謐,反倒是樹葉上的雨水滴落,打得下邊的葉子啪啪作響。
綿長的呼吸,輕快的腳步,兩人順著腳印,很快翻過兩道山梁。
在下了林間緩坡後,是一條土路,通往另一個生產隊的。
“這人肯定有問題,太狡猾了,一跑就跑了那麼遠!”張守忠微微喘息著,看著路上的腳印笑道:“他怕事以為咱們不會追來了,換成走了。”
“咱們動作快點,要不了多長時間,天就晚了,若是黑了,事情可不好辦。”王明遠催促道。
即使身體強化過,但忙活了那麼長時間,沒吃沒喝的,饒是王明遠都覺得有些受不了,更彆說張守忠了。
趕緊把事情弄明白,才是正途。
兩人順路追了一段,張守忠卻在這時看向了路邊的河流。
“腳印到了這裡就沒了,看樣子是下了河,如果一直順河走的話,沒法追啊!”張守忠有些犯難了。
王明遠也在看著腳印,確實是下了河裡。
“如果沒下雨,河水清澈,倒是能通過在河底泥沙上留下的痕跡來判斷去向,可這剛下過雨……”
張守忠看著河裡滾滾的汙濁流水搖搖頭。
到了這種地方,他自己也完全沒了把握。
“沿岸找找看,我不信他一直不出河流。”王明遠看了看四周,小聲道。
這人越是謹慎,越讓人覺得不對頭。
看這一路過來的行蹤,太狡猾太小心了。
“也隻能這樣了!”張守忠點點頭。
兩人下到河邊,王明遠一個助跑,直接縱過這條不到三米寬的河流。
順著河岸兩側,一路往上尋去,隻是找了兩三百米,依然沒有發現。
“會不會是順著河流往下邊走了?”王明遠問道。
“有可能!”張守忠點頭。
兩人又順河折返,往下邊走了兩百多米,還是沒有發現。
跟丟了!
他們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眼看天色漸暗,再找尋下去,怕是也難出結果。
“算了,回吧!”
都不知道往哪裡去了,還怎麼找?
兩人返回到路上,由張守忠帶路,尋著山道返回。
土路泥濘,還很繞,但再怎麼樣,也比往山裡走更快些。
這些路,對於土生土長,經常跑山的張守忠而言,很是熟悉。
為了能儘快趕回張家坳,兩人都走得很急。在拐過一個山彎後,張守忠卻是突然將王明遠拉住:“回去召集人手,咱們明天早上,早早過來。”
王明遠微微皺眉:“那麼警覺的人,若是知道被我們發現了,怕是不會再多作停留,狡兔三窟,想要找到,很難,而且,很有可能到了明天,早去彆的地方了。”
張守忠卻笑了起來:“我剛剛想起一個地方,按照他這走向,很有可能就落腳那個地方。下了那麼大的雨,夜路可不好走,不會那麼容易離開的。”
“三叔,你說的是什麼地方?”王明遠疑惑地問。
“在我們剛才找的那條河,往上走,翻過一道山梁,半坡上有片地方到處是石頭,就在那地方,有個山洞,早些年的時候,哪裡住著一群土匪,是個土匪窩子,這山裡,能避雨能隱藏的地方,就數那裡最合適,最不容易讓人發現。”張守忠說道。
“土匪窩子?”王明遠一下子來了興趣。
來張家坳那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