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那年老子雙手插兜
徐得庸笑眯眯道:“多謝徐老師關心,回頭要是找您,您可不能推脫,要給上上心呐。”
徐和生爽快道:“那肯定的,到時候儘管來找我。”
牛爺和片爺微笑不語,見他們說完,才開始聊起來,上至廟堂,下至九流,隻要不涉及原則問題,都能侃兩句。
期間強子進來,打了聲招呼,要了二兩酒靠在柱子上喝起來。
過了一會,範金圍著一個針織圍脖進來,搓了搓手笑嗬嗬道:“喲,今個生意挺紅火啊!”
徐得庸旁邊那桌人見他進來,客氣道:“範乾部,這便給您留個座。”
範金有點點頭,目光掠過牛爺他們一桌,見徐得庸坐在其中,嘴角微微一撇,隻好摘下圍脖放在旁邊桌子上,上前買酒。
徐慧真淡淡一笑道:“範乾部來了,來點什麼啊?”
範金有目光暗自打量著徐慧真,見她盤著頭發,穿著絲綢對襟襖,好一個俏生生的老板娘。
他笑嗬嗬遞上錢道:“來二兩,再來一盤粉腸。”
“給。”徐慧真將東西遞給他。
範金有沒有接目光閃爍一下,聲音一低道:“慧真,你出來一下,我和你說點事!”
徐慧真微微愣了一下,低眉目光一轉,聲音大了一些輕笑道:“這都是街坊鄰居的,有什麼事您就在這說吧。”
此言一出,小酒館的人不禁看了過來,神情各異。
範金有沒想到徐慧真來了個廣而告之,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連忙接過道:“啊,那個……,其實也沒有彆的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對公私合營的一些想法。”
徐慧真淡淡的問道:“代表街道?”
“不,是我個人。”範金有勉強笑著道:“我就是想聽聽伱們個體工商戶的想法,做個參考。”
徐慧真頭也不抬的擦著櫃台道:“沒想法!”
“那不能,這是關係到你小酒館的將來,你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呢。”範金有追問道。
“真沒想法。”徐慧真依舊道。
範金有自以為是的道:“那我可不信啊。”
這邊徐和生終於按奈不住,揚聲道:“哎哎哎,我說範金有,人家掌櫃的都說了沒想法,你非等讓人有想法,回頭到街道會上一說,那人家是乾還是不乾了。”
看兩人較上勁,眾人皆是旁觀不言語。
範金有聞言,避開這個話題,微微冷笑一下道:“徐老師啊,我平時呢還是比較尊重你,因為你是人民教師。”
他說著將酒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繼續道:“但我發現你最近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不太符合一個人民教師的形象。”
徐和生眉毛一抬,皮笑肉不笑道:“喲,那你給我說說,我哪不符合了?”
範金有立馬道:“喝酒就不符合,人民教師能嗜酒嗎!”
“你能啊?”徐和生反問道。
範金有理所當然道:“我當然能,我這是下基層體會民意,您說是不是牛爺?”
最後還欲拉牛爺附和。
“嗬嗬嗬……。”牛爺等人嗬嗬笑了笑沒有說話。
徐得庸心中冷笑,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瑪德,兩個孫賊,覬覦我未來的媳婦,狗咬狗一場空!
他放下酒杯不禁瞄了一眼徐慧真,恰似心有靈犀,徐慧真此時也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
兩人目光交彙,“滋啦”,仿佛虛空生電,轉瞬即逝,目光又重新收回。
徐慧真趕忙擦著櫃台掩飾,芳心跳動,她不禁埋怨自己,剛才看他做甚。
不過……,這家夥好像每次都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不知不覺間,已經潤物細無聲……。
這邊徐和生冷笑道:“道貌岸然!”
“說誰呢!”範金有目光不善道。
徐和生頭也不抬道:“我說誰您知道啊!”
眾人神情微妙起來,特彆是片爺,嘴角帶著幾分好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啪!”
範金有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道:“哼,徐和生,那我就得跟你說道說道了,你三十多歲,是,結婚沒幾天老婆得病死了……。”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教道:“但你是人民教師啊,這胡同裡的孩子都認識,你這沒事就往小酒館跑,讓學生怎麼看你!你也是個顧麵子的人,頂這麼大的罵名來這喝酒,這心裡邊怎麼想的,估計大夥心裡跟明鏡似的!”
徐和生見意圖被直言道明,哂笑道:“那你以為你來這乾什麼,大家夥心裡都不明鏡似的啊,嗬嗬嗬……!”
範金有也是有點不自在。
“哎呀,就是!”片爺喝點酒忍不住道:“範乾部,過去不怎麼的您不往這小酒館紮,現在接長不短的老往這溜達,這為什麼啊?”
牛爺沉著一張臉,暗暗翻了個白眼。
範金有也是微微點頭輕舔嘴唇,心裡已經把這貨暗暗記恨上了!
片爺繼續道:“其實吧,我們大夥心裡跟明鏡似的,您呐還不如徐老師呢,人家是喪偶,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呀!”
範金有聞言耳朵一側,做出傾聽之狀道:“誰啊,您說誰有未婚妻呀!”
片爺聲音一揚道:“我說,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嗨……!”徐和生附和的拉長聲仰頭道。
範金有來勁了,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高聲道:“說到未婚妻,我今天跟大家說明白,我範金有沒有未婚妻。以後誰要聽到說我範金有有未婚妻,就是道聽途說,不信可以去我家問問老太太,我今天若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唉,不至於的。”徐和生話裡帶刺道。
眾人聞言都笑嗬嗬的道:“是啊,不至於……。”
牛爺沉著臉道:“得,我信了!”
片爺有些被打臉,搖頭晃腦的道;“啊……,剛才那話我收回。”
這時,蔡全無進來,看到強子打招呼,強子“噓”一聲,指了指,意思看熱鬨。
蔡全無看到徐得庸,不方便交談,兩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隻聽範金有得意道:“徐老師,這沒話說了吧!”
徐和生不屑道:“這不是理由。”
範金有追問道:“那什麼是理由啊?上午就往酒館跑乾嘛,彆以為我沒有看到。”
徐和生道:“喲,既然問了,我也不妨跟您說道說道,各位,和賀老爺子生前有古玩字畫交情的,恐怕隻有您牛爺、片爺和賣糖人的李義寬。”
幾人點頭。
徐和生繼續道:“我啊,最近淘了一副黃賓虹的山水畫,賀老爺子生前特喜歡黃賓虹,他屋裡有一副徐悲鴻的馬,我也特喜歡。”
說著他站起來道:“雖然賀老爺子去世了,但我特彆想為他還這個心願,我就拿著這幅畫找老板娘,見徐得庸在院裡給忙著做家具,我看人家忙和就沒進去。”
“徐得庸,你沒見著我吧?”徐和生問道。
徐得庸眼皮一搭淡淡道:“沒注意到。”
徐和生來勁了道:“範金有聽見嗎,沒屁放了吧,再有就是尿盆裡放屁——崩瓷!”
“哈哈哈……!”
眾人聞言皆是大笑。
範金有臉色一變,起身想要動手道:“你這怎麼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