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這腦洞也開的太大了，一個春秋戰國時期，一個是魏晉時期，中間相隔近千年，怎麼可能會有人活這麼久！”
“還好意思說我讀傻了，我看分明是你讀傻了才對。”
聞言，姚若彤聳了聳肩，“我就是隨口一個猜測嘛，的確有點不現實。”
這倒也是，畢竟曆史上記載不詳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多，光憑這點就說兩者是同一人，未免有些牽強。
749局的人還在調查關於青銅古劍的線索，卻不知剛才姚若彤的話，是他們離真相最接近的一次。
和老翁談話的人，就是和支遁論道的人，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卻是他們想要找尋的真相。
宋教授等人也聽到了姚若彤的這番話，不由得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錯愕還有震驚。
畢竟這個觀點實在是太超前了，兩者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他們當中惟一有聯係的地方，就是那把青銅古劍，可是光憑這點也不能斷定什麼。
“宋教授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宋教授搖了搖頭，“也許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關聯，但絕對不會是同一個人，畢竟沒有人能貫穿曆史而久活，那已經是神仙了。”
討論幾句過後，誰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卻在心裡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
……
隨著娘娘廟的修繕完成後，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隔壁工地也順利的施工，一切總算步入了正軌當中。
京都相關部門的領導也知道了娘娘廟的事情，他們半信半疑，如果說是巧合意外的話，這些現象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若是說神靈顯跡，又顯得有些不切實際。
最後不得不做出讓步，畢竟若是再耽誤下去，工程無法如期竣工的話，對於他們也是不小的損失。
好在從目前結果來看，一切都還不錯。
娘娘廟的事情到了這裡也終於告一段落，葉秦離開這裡之後，便動身前往研究中心。
研究中心位於朝南區563號，占地麵積十分大，整體為白色，半圓弧的設計很有質感，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
研究中心和道觀寺廟那些地方不同，裡麵有許多文物，所以安保措施做的十分嚴格。
存放文物的那些工作室都有指紋和人臉驗證，一般人根本進不去，而且外麵走廊也是有監控，基本上沒有死角。
如果想要像之前一樣偷偷溜進去的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這難不倒葉秦，本體雖然無法進入，卻可以神遊其中。
還要多虧了張伯端，正因為神遊揚州之旅，讓他陰差陽錯的踏入了原神階段，並掌握了這門神通。
斑駁歲月片段裡麵和現實世界是有區彆，在歲月片段裡麵葉秦可以瞬息抵達古揚州城。
但現實世界的神遊範圍隻在方圓十裡，而且還有時間限製，如果超過一定時間還沒有回歸本體，那麼他的神魂便會迷失在外。
等到肉體徹底沒有了生命機製，那麼便意味著會迎來死亡。
神遊狀態的葉秦，並沒有太多的能力，受限很大，這和他的境界有關係。
研究中心旁邊有不少綠化帶，葉秦找了個偏僻無人的角落，這裡遠離主路，基本無人會來打擾。
他將身體緩緩盤旋成一圈，擯除雜念，閉目沉思，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似的。
通體翠綠的大蛇和周圍綠色的植物融為一體，若是不仔細看，很難察覺到這裡的異常。
葉秦在研究中心附近停留，所以頭頂的黑雲也將整個研究中心籠罩。
遠遠看上去，白色的建築物上麵，像是蓋上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帽子，看起來十分的突兀。
京都的其他人也發現原本一直不停移動的黑雲，來到了研究中心的上方後便一動不動，像是駐紮在那裡似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眾人的錯覺，隨著時間的推移，黑雲似乎變大了一些？
“這是不是之前網上說的黑雲麼，怎麼跑到咱們這裡來了。”
“看這天色不會要下雨吧。”
“誰知道呢，左右和咱們也沒啥關係。”
研究中心的人議論幾句，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黑雲也不影響他們的工作，即便就算下雨，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知不覺當中，日落西沉。
隨著夜幕悄然降臨，研究中心的燈光也變得暗淡下來，裡麵的辦公人員減少了許多，沒有白日裡那樣熱鬨。
葉秦神魂來到了研究中心附近，同之前神遊古揚州一樣，來往的人類無法注意到葉秦的存在。
畢竟這是神魂，本就不是肉眼所能察覺到，哪怕是如今最先進的高科技，也無法觀察到！
研究中心內部很大，分為好幾個區域，辦公室還有房間更是數不勝數，葉秦一路尋找過來，很快便找到了文物保管處。
房間裡麵擺放的文物可以說是琳琅滿目、造型各異，看的人眼花繚亂，粗略看過去，各種朝代的都有。
葉秦來到放置青銅古劍的地方，玻璃展櫃裡麵空無一物。
但是旁邊卻有關於青銅古劍的介紹，甚至還被人標注了重點記號，足以可見研究中心的人對於古劍的重視。
“應該就是這裡沒錯了。”
葉秦細細感知一番，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特彆，想來經過這麼一段時間，古劍的餘波已經消散。
恰好此時，幾個研究人員推門而入，為首的正是宋安教授他們一行人。
“宋教授你也彆太擔心，749局的同誌已經接手這個案子，說不定會給我們帶來新的線索。”
宋教授滿臉愁容，“雖然是這麼說，但他們那麼還沒有傳來最新消息，難不成古劍還真的自己飛了不成。”
無形中宋教授說出了真相，還真是古劍自己飛回去的。
他歎了口氣道：“青銅古劍很有可能牽連著一段被歲月塵封的曆史，不管是先前刻舟求劍的老翁還是支遁大事，對於我們都有重要的意義，必須要弄清楚它為何跨越了千年時間出現在支遁的手上，又為何被支遁如此重視，這對研究東晉曆史有重大意義。”
“放心吧宋教授，王隊長先前說過，他已經派人檢測那些販賣文物不法組織，若是出現了青銅古劍，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
眾人又談論了幾句，說來說去無非都是關於青銅古劍，順便又提及了下娘娘廟和張伯端之間的事情。
葉秦若有所思，從目前情況來看，他將古劍贈送給支遁後，隨後支遁帶著古劍圓寂，曆經千年光陰，河床古廟再現，兩者也重現天日。
然後古劍就在研究中心消失，回到了水渠當中。
去沒想到，不經意間竟然引起了研究中心的注意，甚至還想要把自己調查清楚，這讓葉秦有些無語。
“這些人肯定什麼也查探不到。”
任憑宋教授想破腦袋，也絕對猜不到，攪弄起曆史浪潮的不是人或事，而是一條能夠修煉的青蛇！
宋教授等人的談話，讓葉秦先前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他的存在很有可能影響曆史，從最開始的左慈墓，再到後麵的爛柯，以及老翁，還有後麵的支遁和娘娘廟等。
葉秦穿梭在斑駁歲月片段當中，無形中也成為了光陰裡麵的一環，因果循環，環環相扣。
他就像是曆史的特彆見證者，以觀想物上清觀為媒介，穿梭在這些片段當中，讓過去和現在的時光有了交彙。
葉秦心中掀起了不少漣漪。
不經意間的歲月回眸，很有可能就是這群人波瀾壯闊的一生。
他在歲月片段停留的時間不算漫長，卻給這些人甚至於後世都帶來了深遠影響，這是葉秦沒有想到的。
“原來張伯端曾在娘娘廟舊址的地方悟道過，怪不得會在京都的歲月片段裡來到古揚州……看來，這次歲月片段的核心倒也不是娘娘廟，而是張伯端，紫陽真人。”
宋教授的談話還在繼續，從中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目前還沒解開古劍自主消失與出現在水渠的原因，葉秦便離開了這裡。
支遁的骸骨並不在這個房間，想來應該是被放到了彆處。
葉秦繼續尋找，冥冥中好似有種特彆的感應，讓他駐足在了某個房間。
房間裡麵沒有其他物品，隻有一副皚皚白骨，躺在整潔的床板上。
旁邊還燃燒著清香，這樣的待遇足以證明白骨的身份非同凡響。
看著白骨黑洞洞的眼眶，葉秦莫名有種預感，這就是他要找尋的人。
跨越了時間還有空間的距離，兩人在千年後再次相遇。
葉秦恍惚中有種錯覺，此刻的他並不是在研究中心，而是在古廟當中。歲月的浪花拍打在白骨身上，讓他長出血肉，恢複成生前的模樣。
穿著古樸僧衣的和尚，轉動著手裡的念珠，似是在笑著問他：“阿彌陀佛，遠道即是客，貧僧法號‘支遁’，不知這位施主，緣何至此？”
恍惚中回過神，曾經的故事已經煙消雲散，看著眼前的白骨，葉秦悠然長歎，默默自語：“好久不見。”
回想當初論道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如今支遁卻是已經化為白骨，再次相見已經是天人永隔，千年之後。
嗡！
感應到了葉秦的情緒波動，本源白骨具現化而出，手上的上清觀發出若有似無的嗡鳴。
古老的氣息撲麵而來，手掌上的道觀裡麵隱隱傳來誦經聲，似乎是對葉秦這句話的回應。
葉秦有些驚訝，“怎麼會有誦經聲？”
他釋放出幾縷精神力，發現誦經聲赫然是從水渠裡麵傳來的，更準確來說是那串念珠。
檀木色的珠子曆經千年都不曾有過改變，光陰歲月流轉讓它變得更為大氣沉著。
仔細一看，每顆珠子光滑圓潤，充滿了玄妙的氣息。
本是凡物的它，經過水渠的加持後已然神聖。
此時的念珠躺在池水當中，卻因為感受到了曾經主人的氣息，珠子微微的晃動，平靜的水麵也掀起了幾分漣漪。
在念珠力量的加持下，支遁的骸骨竟然從床板上坐起，盤腿而坐，像是有股無形的力量支撐著他，賦予了靈魂。
朦朧的白霧若隱若現，包裹著葉秦還有支遁的骸骨，誦經聲不斷，恍若神秘的絮語聲，傳承千年之久，與葉秦敘說。
……
這裡存放的是高僧遺體，研究價值並不大，所以平常進來的人也很少，且如今已經下班時間，故此誰也沒有發現其中的異樣之處，更無法聽到誦經聲，因為它隻存在於精神層麵。
夜色彌漫，霧氣深重，白色的建築物像是籠罩了層黑布，整棟研究中心大樓都陷入到了朦朧的霧氣當中。
研究院裡麵是提供宿舍的，因為白天忙碌了一天，宋教授太過疲乏，也不想再回家中，索性便在這裡休息。
原本會以為一覺睡到天亮，不曾想若有似無的誦經聲在耳邊徘徊不去，幾乎讓人難以入眠。
“誰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念誦經文啊。”
宋教授腦袋裡有些渾噩，於夢中茫然四顧。
他眉頭一皺，循著聲音而去，卻不曾想來到了一個房間，誦經聲正是從裡麵傳出來的，他推門而入，支遁的骸骨映入眼簾。
而在骸骨的不遠處似乎還有個人影，兩者相對而立，仿佛是在談論什麼似的。
眼前的畫麵實在是荒謬到了極點，且不說支遁已經死去千年，早就化為白骨了，怎麼可能會念誦經文？
宋教授看到這樣詭異的場景，心裡有些害怕，可更多的卻是好奇還有幾分探究，他鬼使神差的朝前走了幾步，想要看的更加清楚點。
那道影子究竟是誰？
明明隻有幾步之遙的距離，卻如同鴻溝般的存在，無論如何宋教授也邁不過去，隻能看著人影和支遁骸骨交談。
朦朧的霧氣阻擋了他的視線，畫麵變得越發模糊起來。
宋教授忍不住著急出聲喊道：“你是誰？！”
然而他這麼一喊，倒是把自己給喊醒了，猛地從床上坐起，渾身已然被虛汗給打濕。
睜開眼一看，微風吹動著窗簾，外麵已經天光蒙蒙亮。
宋教授悵然若失，“原來是夢啊。”
隻是為何會突然做這樣奇怪的夢。
“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些天的時間，宋教授一直追查青銅古劍還有支遁的事情，會做這樣的夢也不奇怪。
“哎呦。”
宋教授思考的太過入神，以至於忽略了迎麵而來的人，雙方差點撞了上去，還好對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宋教授，沒事吧？”
宋教授搖了搖頭，抬頭看清楚來人，眼下碩大的黑眼圈還有眼袋格外明顯，搖搖頭，斥責道：
“昨天又熬夜了吧？和你說了幾次熬夜不好，會影響第二天工作。”
小張偷偷瞄了眼宋教授，他的眼袋還有黑眼圈也不比自己小，但是又不敢說些什麼，欲哭無淚道：
“宋教授你真的是冤枉我了，昨天太累，我都沒回家，直接回宿舍就睡了，可誰知道做了一晚上奇怪的噩夢，可給我嚇壞了。”
聽到這話，宋教授心裡一個咯噔，忍不住問道：“什麼奇怪的夢？”
“夢裡有人在誦經，然後又夢到支遁的骸骨了。”
小張歎了口氣，攤了攤手，無辜道：“這麼一晚上折騰下來，根本就睡不好嘛。”
宋教授卻是楞在原地，滿臉驚愕，後麵的話已經沒心思聽下去，因為這竟然和自己夢中的內容相差無幾！
小張看著宋教授陡然變化的臉色，還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宋教授？”
“我昨天也做了這個夢，內容和你一樣……”
這回小張的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試圖在宋教授臉上找出看玩笑的神色。
“不會這麼巧吧，咱們做同一個夢？”
兩人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後麵陸續又看到好幾個同事從宿舍裡麵出來，毫無例外，同樣都是黑眼圈加眼袋的組合，一看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一番交流下來，大家都做了相同的夢，同樣是念經聲，還有支遁的骸骨，以及那個和支遁相對而坐卻看不清楚的影子。
這麼多人都做了相同的夢，實在是太詭異了！
有人提了一句，“該不會是支遁大師的骸骨出了什麼問題，所以給咱們托夢吧。”
這話頓時提醒了大家。
宋教授臉色微變，當即前往存放骸骨的房間，後麵跟著烏泱泱的一群人。
第二天從家裡趕過來上班的研究人員看了，麵麵相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宋教授一大早上急匆匆的。”
“不知道啊，咱們也跟過去看看。”
然而很快，當宋教授打開房間大門，映入眼簾的場景，卻是叫所有人都震驚在門口，久久都沒動彈。
“白骨盤膝？！”
原本支遁的骸骨是平躺在其中，如今卻是直起了身子，盤膝打坐！
宋教授夢中的場景便是如此，支遁盤膝而坐，那影子就站在不遠處。
夢境和現實漸漸重合在了一起，不過如今卻沒有那道影子。
“這是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