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福的侄子季平在銀鋪裡擔任稱銀夥計,其生性好賭,也有盜銀動機。”
“還有同悅酒樓的夥計李易,其白日裡不得清閒,卻還要在夜裡去當更夫。
更夫月錢極低,多是些老人去做,他為何又要去乾這吃力不討好的活?”
崔懷思忖道:“許是他早就盯上了銀鋪,但礙於府城宵禁,不好動身,於是便假借更夫身份,好方便夜裡行事。”
蘇文山點頭道:“此人亦有嫌疑。”
說罷,蘇文山繼續道:“還有一個是當天給銀鋪修補房牆的石瓦匠宋丙,據季福所言,宋丙修補的恰是庫房的門牆。”
目光掃過府丞、堂事以及數位典吏。
蘇文山拱了拱手,肅然道:“秋末京察在即,城中盜案卻是不能不破,還請諸位不留餘力,協助本官儘早平息城內亂象。”
......
思補堂,經過簡單訊問核對後,典吏便放行讓眾人離去。
不過在離開時,典吏有言,凡是與參與訊問之人,均不準離開府城,去往彆處。
李易對此並無意見,他好不容易在府城有了穩定工作,又豈會隨便離開?
將銀鋪案當做一個小插曲後,李易便又恢複了白天上工,夜裡加班的充實生活。
然而,兩日後的清晨——
正擦著桌子,聽著客人談天說地的李易卻再次被捕快帶到了衙門。
這次是衙門的公堂。
公堂內,兩邊的衙役手持水火棍,看向李易的目光就宛如看到了十惡不赦之徒,異常冷硬。
公堂之上,麵色肅然的蘇文山猛拍驚堂木,高聲喝道:“升堂!”
李易眉頭一跳,目光落在了蘇文山威嚴冷峻的麵龐上。
“李易,你可知罪!”
“回稟大人,草民不知。”
“好一個不知!”蘇文山疾言厲色道:“你借更夫之便,心懷歹念,於三日前盜取徐記銀鋪白銀共計三千六百餘兩,此事已然事發,你還不認罪!”
“......”
李易睜大眼眸,看向再度敲響驚堂木的蘇文山。
“大人,草民......”
未等李易辯解,蘇文山再次沉喝道:“孫成已經招供,你還有什麼話說!”
按刑房筆錄上的陳詞,最有助於李易擺脫嫌疑的便是能夠證明李易沒有作案時間的孫成。
兩人結伴打更,若是盜銀者為李易,那麼孫成就必然知情,或是共犯!
蘇文山緊盯著李易的反應,試圖從中找到破綻。
公堂中,李易此時反而冷靜下來。
方才他下意識以為府尹是要拿他和孫成頂罪,想要坑陷於他。
不過稍一思索,李易便擱置了這個想法。
在酒樓任職小二時,他沒少聽聞蘇文山的清名。
其人出身貧寒,幼年時曾因家中拮據,姊妹缺衣少食而離家出走。後來得貴人資助,奮發讀書。
便是為官之後,蘇文山也一直保持幼時德行,清廉中正,在太康府頗有清名。
想起眼前眼前這位府尹的一些過往,李易麵露思索之色。
“李易,你不發一言可是已經服罪?”
下首,李易搖頭道:“大人不必詐我,竊盜之事實乃與我無關。”
眼下之世,斷獄審問之時多用五聽法、智斷法,以及詐取、譎用和誘獲之法。
此時李易已然回過味來,蘇文山用的恰是那詐取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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