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卯結束,在王劍春的介紹下,一幫不相識的捕快紛紛湊到跟前,和李易打了個照麵。
堂前,等眾人散去,王劍春問道:“你想做哪些差事,是跟著我辦案還是去刑房研磨案宗?”
跟著你?李易忽然想起了之前王劍春去城外追繳流匪的事情。
決定遠離王劍春後,李易果斷選擇了去往刑房。
由王劍春帶路,在經過演武房時,李易心頭微動。
“聽說頭兒是入品武修?”
王劍春點頭道:“不止我,盧平趙宏他們都是入品武修。”
李易聞言半開玩笑道:“頭兒,你看我有沒有入品?”
“……”
王劍春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帶著李易來到了放置石鎖、鉛塊、以及各種兵器的地方。
“入品需要換血練皮,打磨氣力,再不濟也要耍得動這裡的石鎖。”
“你可以先試試。”
李易瞅了眼演武房的石鎖,頓時無言。
或許他能拎的動石鎖,但要想耍起來卻是不能。
王劍春嗬嗬一笑,說道:“鍛體練皮是外練之法,對天資要求不高,你若是肯下苦功,錘煉個三五年皮膜,也能入品。”
三五年……
邊走邊想,快要走到刑房時,李易忽然道:“頭兒,我想跟你修習武道!”
王劍春腳步停頓,有些遲疑:“武不是那麼好修的,要下很大苦功。再者,你這年紀……”
李易直了直身子,煞有其事道:“年齡不是問題,以前有高人給我看過骨相,說我是大器晚成,將來非常適合做武修。”
王劍春上下打量了李易一遍,最終點了點頭:“等休沐時,我帶你去城東赤雲堂看看。”
“赤雲堂?”李易疑惑。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咱們快班還有兵房不少人都去過。”
此時,刑書廖永正剛好瞅見兩人走進刑房。
“劍春,你來得正好,這裡有個案子要交給你去辦……”
等交接好案子,廖永正看向李易,笑嗬嗬道:“你是昨日在堂上協助府尹大人破案的李尋安吧,謝堂事跟我提起過你。”
李易微微頷首。
廖永正笑道:“等下你可得仔細跟我講講破案的細節,如此也好讓我擬寫文書。”
“擬寫文書?”李易不太明白。
“就是寫功績冊,下月中旬左右,京裡會來人考核,寫的好一些總沒錯!”
廖永正解釋道:“不光我們刑房案子要寫,你們快班每隔幾日也要去吏房錄寫差記。”
“差記?”李易開口詢問。
“就是把出巡、緝捕、查證時遇到的事都記下來,方便將來署內考勤,擬寫署誌。”
李易眨了眨眼,這是要寫捕快日誌,或者說是工作彙報?
...…
刑房是掌管破案偵察、堂事筆錄以及擬寫案牘,管理刑獄諸事的地方。
廖永正將刑房一些工作流程簡單講解一遍後,便把一摞案宗交到了李易手裡。
“這是最近城裡連環盜案的案宗,你看看。”
指著其中兩份卷宗,廖永正說道:“這兩份案宗與營安府有關,你多留點心,看看能不能找到賊人線索。”
聞聽此言,李易心中疑惑。
昨日在公堂,蘇文山幾乎已經證實接連發生的幾起盜案是營安府所為。
而如今聽廖永正所言,對方似乎並不知道此事。
看著案宗,李易有些無奈。
這案子他看也白看,季福已經招供,接下來的案情發展就要全憑蘇文山自己決定。
無論最終結果是奏與聖上,還是私下同營安府和解,都不是他能插手的。
簡略看了一遍案宗,李易再度確認了心中想法。
這些案子和徐記銀鋪案一樣,都極有可能是假案!
如今不能百分百確定也隻是因為沒有直接證據罷了。
畢竟季福的供詞隻是承認了徐記銀鋪案和營安府有關,至於其它幾起盜案,並沒有直接可以指向營安府的證據。
放下卷宗,李易看著刑房內各司其職的同僚,發現這裡好像就他一個閒人。
等吃完朝食,實在無事可乾的李易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刑房。
“還是外麵舒服!”
烏衣坊,李易手按捕刀,開始沿著街道巡視。
等從烏衣坊走出,便是他熟悉的南門街。
期間,李易平息了一場買賣糾紛,還嗬斥製止了一個正在騷擾女性攤主的地痞。
坐在麵湯攤位旁,李易吸溜了一口灑有蔥碎的麵湯。
他發現哪怕是處理城中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的捕快進度也會得到很大幅度的增長。
這些要遠比他坐在吏房摸魚時多的多!
在他身側,騷擾攤主的地痞正雙手抱頭做金雞獨立狀。
“李尋安!”一個耳熟的聲音響起。
李易回頭,就見盧平快步從街對麵走來。
“老盧?”
李易笑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盧平放下捕刀,坐在攤位上,大喇喇道:“城外附屬郭縣出了一樁凶案,案犯是個武修。這不,府尹讓我把懸賞令貼到南門。”
“賞多少錢?”李易好奇問道。
“足足五十兩金!”盧平伸出五個粗糙的手指,隨後又歎道:“可惜這錢與咱們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