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和祁修豫並肩站著,這時一個矮小的漢子上前幾步:
“識相的,把車和馬留下,你們滾蛋。如果讓我們動手,恐怕沒你們的好果子吃。”
左景殊和祁修豫都沒有說話。
矮漢子指著左景殊說道:
“你小子現在沒事人一樣,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從王員外家的高牆裡跳出來,如果你不想坐大牢,我勸你還是丟下馬車和馬,趁我們心情還不錯,快點逃命去吧。”
聽到他的話,左景殊心裡就是一驚,不過,她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
自己大意了,被人跟蹤了居然不知道,還讓人堵在這裡。
左景殊冷冷的目光看過去:
“本少一下午根本就沒離開馬車,你在哪裡見到本少跳什麼高牆了?你見鬼了吧。”
“哎呀臭小子,老子還沒到老眼暈花的地步。你從高牆跳出來,一直向這裡跑,彆說,你特麼跑得還挺快。老子一直跟在你身後,親眼看到你進了馬車。
我就找兄弟等在這樹林裡,準備接收你的馬車和馬。
實話和你說,我已經告訴我的一個兄弟了,他現在就在四寶鎮。
如果再過兩個時辰我們還沒有趕著馬車回去,就叫他去王員外家報信,如果他家丟了什麼值錢的東西那肯定就是你做的。”
左景殊從王家出來的時候,王家人可能就發現家裡的東西丟了,因為她從王家拿走的東西太多了。
當時她想,他們發現又能怎麼樣,等他們想找小偷的時候,他們的馬車恐怕已經離開四寶鎮百八十裡了。
她因為感冒了,馬車晚上休息的時間就長了些,現在被人堵在這裡不可怕,這些人也不難解決。
主要是這小矮子說的話,如果王家來了人,讓他們交出賊人交出東西,再驚動了官府,那就很麻煩。
祁修豫想的是,下午小景去了四寶鎮,不管這矮個子男人說的是真是假,這個王家如果真的丟了東西,把小景卷進來就麻煩了,先不說她本人如何,她哥哥弟弟還要科舉呢,這有個做賊的姐姐妹妹,恐怕他們的書也讀到頭了。
他絕對不能讓左景殊背這個鍋。
“小景,你回到馬車上去,這些人我來對付。”
“不用,咱們並肩作戰。”
左景殊說著,遞給祁修豫一個口袋,祁修豫打開一看,裡邊是一袋子拳頭大小的土豆。
他不解地看著左景殊,左景殊輕聲說道:
“這是武器。”
祁修豫很快明白了左景殊的意思,“好,你左我右,打倒再說。”
意思就是不能弄出人命。
左景殊明白,大叫一聲:
“打!”
隻見一個個的土豆從兩人手中飛出去,精準地打在那幫人身上。
“啊!”
“啊!”
“啊!”
慘叫聲接連響起,包圍左景殊他們的人都倒下了。
祁修豫把左景殊扶上車:
“小景,你上車,讓烈焰繼續趕路,前邊很遠都沒有岔路,你安心睡吧。這裡交給我。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左景殊想了想,交給他也好,她鑽進車廂,上了自己的鋪位,倒頭就睡。
祁修豫把倒在地上的人,每人又補了一腳,保證他們兩個時辰內都醒不過來。
然後把他們都踢到路邊的低窪外,這樣,即使官道上有人路過,隻要不下官道,就沒有人會發現這裡躺著十幾個人。
祁修豫到車後解下了狂飆,回來對烈焰說道:
“走吧。”
本來祁修豫還準備拍烈焰一巴掌,怕它聽不懂不動彈。沒想到,烈焰抬蹄向前走了。
祁修豫把那個矮個漢子提在手裡,飛身上馬,向四寶鎮去了。
到了四寶鎮,他把昏迷的矮漢子放到一個背靜處,然後找人打聽王員外的家在哪裡,沒想到,這個王員外非常有名,一下子就打聽到了。
那人告訴祁修豫:“你跟我走吧,咱們去看看熱鬨就好,千萬彆離得太近了,省得沾上麻煩。”
那人說完前頭帶路,祁修豫還聽到那人小聲嘀咕:
“娘的王扒皮,你也有今天。”
很快來到一座大宅子前,隻見大宅子大門敞開,裡裡外外燈火通明,院裡院外很多的人,有官員,有百姓,還有衙役。
人雖然不少,但是卻沒有人敢大聲吵鬨,因為,四寶鎮的最高長官鎮長大人,此刻正坐在院子中央,聽王家人訴說情況:
“鎮長大人,我們總算是把你盼回來了。我們家今天下午進了賊人,偷走了很多東西。”
“恩,本官剛剛從府城回來,就被你等叫到這裡。說吧,有什麼冤屈,本官會給你們做主的。”
鎮長心裡樂開了花:
“太好了,王世貴你個老小子,終於等到你求我的這一天,今天不扒你幾層皮下來,本官就不叫錢進。”
王員外王世貴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
“草民還請鎮長大人做主。今天下午,草民家裡,五間大倉庫,四座大糧倉,還有各院的庫房密室,房間內的暗格夾層等等等等,都被人搜刮一空,一點不剩。
請大人立即派人緝拿盜賊,把小人的東西追回來,小人定有重謝。”
聽了王世貴的一番話,錢進愣住了:
“你說啥?搜刮一空?”
“是的鎮長大人,小人並沒有撒謊。”
錢進還是很了解王世貴的家底的,為了勒索王世貴,他曾經專門派人調查過王世貴。
王世貴守著這麼大的家業,為人卻相當摳,他又奸滑,錢進來這裡做官三年,愣是沒得到他多少好處。
“那本官問你,你家進了多少賊人啊?彆的不說,你那四座大糧倉,就算來一個車隊,恐怕一天都拉不完。你現在說被搜刮一空,難道來了軍隊不成?”
“大人啊,小的並沒有撒謊,就進來一個人,等這人走了以後,我們發現家裡的東西就都沒有了。”
錢進眯起眼睛,強忍著沒有發火:
“姓王的,你是不是把本官當傻子耍?一個人?就算他是個大力士,你隨便他扛,他又能扛走多少糧食啊?
更彆說還有什麼庫房密室暗格等。再說了,難道你家裡這麼多人,都是死人嗎?就一個賊人你們也抓不住?”
王世貴心裡苦啊,他也不相信這麼多東西是一個人弄走的,可事實就是如此,他不得不相信。
因為今天上午,他剛剛去下邊的村屯把最後一批租子收上來,親手放進了糧倉。他還特意挨個都看了看,滿滿的四大倉糧食啊,這如果明年是個災年,自己不就發了嗎?
沒想到,今天下午家裡所有人都暈倒了,等清醒過來就發現,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了,一點不剩啊。
“大人,如果你不相信,請你派人進去看看,臥房裡你們也可以進去。”
錢進真的派了七八個人,組成兩組,去王家各外查看。
在等查看結果這個工夫,院外的人開始議論起來:
“王扒皮壞事做絕,肯定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派人來收了他家的東西。”
“王世貴前幾年為了買人家的地,生生逼死了三條人命。現在他變成窮光蛋,真是報應!”
“他家收地租子,裡邊有一粒癟糧都不行。災害年頭,佃農沒糧食交租子,他就搶人家兒女,能賣的賣了,不能賣的就打發乾活去,一天一頓稀的,沒兩個月,餓死十來個。造孽啊。”
“鎮邊有戶人家,兒子出去做工,苦熬了兩年,攢了八兩銀子,準備給老父親看病,被王世貴知道後,誣陷人家偷他家的銀子,不但搶走了銀子,還把兒子抓了去做牢,那個老父親被活活氣死了。”
“行了,彆說了,這樣的事情三天三夜估計都說不完。查看的人回來了,你們閉嘴吧。”
“大人,他們家真的很乾淨,彆的不說,就是廚房裡的廚具都沒了。”
錢進一聽,大叫道:“王世貴,是不是本官讓你出錢修鎮公署,你心疼錢,趁本官不在鎮上的時候,你偷偷收拾了家當,準備搬家啊?”
“大人,真的沒有,沒有!”
王世貴心疼的都要死掉了,他的錢啊,他攢了一輩子的錢啊,就這麼沒了。
錢進看王世貴不承認,叫衙役:
“來人,把王世貴給我抓起來,他汙辱本官且不說,為了貪圖土地和糧食,他逼死那麼多人命,今天,本官就為民做主,嚴懲王世貴這個殺人犯。”
上來兩個衙役就把王世貴押走了。
王家的其他人嚇得都跑進內院去了。
錢進想著,把王世貴押進大牢,不怕王家不出血。哼,這次不把本官喂飽了,本官就讓你把牢底坐穿。
錢進帶著衙役押著王世貴走了,王家院子裡跑出來一個人把大門緊緊關上了。
外麵的人看看沒熱鬨可看了,都一哄散了。
祁修豫就看到一個細高個,邁著一雙長腿向鎮外跑去,這人就是矮漢子說的那個兄弟。
他一直在大門口徘徊,想進去和王世貴說幾句話,可是鎮長大人在,他不敢冒失。
現在王世貴要坐牢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就準備去找矮漢子討主意。
祁修豫把他抓住,問出了實情,在他和矮漢子後背各拍了一掌,他騎馬追馬車去了。
從此,四寶鎮上多了一高一矮兩個傻子。
不是祁修豫心狠,今天王家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左景殊做的,雖然他覺得,左景殊也做不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不允許有不利於左景殊的流言傳出來,所以這兩個人必須滅口。
留他們一條命已經便宜他們了,居然還想搶他的馬,不自量力。
追上了馬車,把狂飆依舊拴在車後,祁修豫爬上車,躺在自己鋪上,看著上鋪的左景殊:
丫頭,我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哪怕是一丁點兒也不行。
睡夢中的左景殊,似乎知曉自己已經沒事了,翻了個身又甜甜地睡了。
祁修豫笑了,他也很快睡著了。
“祁修豫,起來了,看我給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祁修豫還沒睡醒,就被左景殊的大嗓門叫起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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