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按照李小花的指引,來到左景豔的住處。
首先看到的是兩間破敗的草房,雖然破舊,還能住人。房前屋後收拾得很乾淨,離房子不遠處,還有一個不小的柴火垛。
左景殊站在院門口,喊了一聲:
“有人嗎?”
一個漂亮的八九歲的小男孩走了出來,認真地看了左景殊兩眼:
“進來吧。”
左景殊走進了院子,小男孩把院門關好,也跟著進來了。
屋子裡,一個二十七八的女子站在炕邊上,看著走進來的左景殊。
左景殊也在打量她:
收拾得挺整齊,衣服有些破舊,還算乾淨,看著左景殊的眼睛是帶著笑的。
這哪裡像一個傻子?
女子指著炕邊:“我是左景豔,你坐下吧,咱們可能要談好一會兒呢。”
小男孩說道:“娘,那我做飯去。”
左景豔拉著小男孩:
“淳兒,你到菜園子裡,把昨天沒刨完的地刨完,今天娘說的這些話,不適合你們小孩子聽。”
“好的,娘。”
左行淳對左景殊笑笑,出去了。
左景豔也坐了下來:
“咱們是同族人,我們雖然是旁支,和你血緣上卻不遠,你應該叫我一聲族姐。”
左景殊笑著叫了聲:
“豔姐。”
左景豔很高興:“就憑你這聲‘豔姐’,我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我是先說我自己呢,還是先說牛玲呢?”
牛玲就是崔山的媳婦牛氏。
“豔姐,先說說你吧,牛氏怎麼說也是個外人。”
“好。十二年前,我十六歲……”
左景豔的母親去的早,她和父親還有大哥左景才,大嫂吳氏一起生活。
家裡大哥大嫂當家,父親隻管乾活,一家四口倒也過得去。
直到有一天,家裡來了個媒婆。
“他左大嫂啊,你男人可是托了我好幾次,我才給你們找了個這樣的好人家,事成了,你們可不要忘記我啊。”
吳氏趕忙說道:“哪能呢,你的恩情,我們會記一輩子的。”
“這就好,這就好。”
吳氏叫住要出去的左景豔:
“豔兒,這是給你說親呢,你也聽聽吧。”
張媒婆接著說道:“這柴家啊,是個大家族,有錢,好幾支人在一起呢。
這麼和你們說吧,他們的那個鎮上,一小半的土地都是他們柴家的。
我要給你們說的這個小子,是柴家旁支的,長得那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你家閨女如果能嫁給他,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吳氏看了左景豔一眼,左景豔低下了頭:
條件這麼好,要求應該很苛刻吧?
“人家柴家說了,隻要你家閨女同意,馬上就送二十八兩銀子的聘禮,半個月內成親。你們不用準備啥嫁妝,人家不需要。”
二十八兩銀子?
吳氏和左景豔都感到很吃驚。
要知道,現在很多人家娶個媳婦,可能連五六兩的聘禮都拿不出來啊。
左景豔聽到這裡,心裡就是一陣嘀咕:
“聘禮給這麼多,半個月內成親,條件那麼好,居然都不來相看,這也太不正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這絕對不是一門好親事,肯定有貓膩。”
吳氏卻聽得滿臉帶笑:
“張嬸子,我覺得也不錯。不過,還是得等到我家男人回來再說。你過兩天來聽信兒吧。”
張媒婆看了左景豔一眼,這丫頭長得俊:
“行,那就兩天,可不能再拖了,這麼好的親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張媒婆走了不久,左景才就回來了。
吳氏把張媒婆的話對左景才說了,左景才相當高興:
“二十八兩銀子?太好了,我的牛車有了。
咱家這些地,買個牛車種正好。咱們自己家種完了,還可以把牛租給彆人家用。好,很好。”
吳氏附和道:“我也覺得挺好。”
至於當事人左景豔,根本不重要,也就沒有人問她是不是樂意。
左景豔啥也沒說,第二天假裝上山采野菜,悄悄來到柴家所在的鎮子上,委婉地打聽那個要娶親的柴家小子。
“他呀,已經病了大半年了,郎中說了,也就能挺個三兩個月吧,早就叫他們家準備後事了。
聽說最近柴家張羅著給他娶親衝喜呢。造孽啊,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
左景豔回到家裡,告訴大哥,自己不同意這門親事。
左景才怒了,作為家長和哥哥,他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自己好不容易求媒婆挑選的親事,肯定不會因為左景豔不同意就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