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紅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張陽笑了:
“娘,你說啥,這是你的房契?你知道這上麵寫的誰的名字嗎?汪紅,紅兒的名字,這是紅兒的房子,和你沒關係。
先借你住兩天,明天我就到牙行把房子賣了,娘,你還是快想想,明天你要住哪裡吧。”
汪紅聽了張陽的話,有些生氣,張陽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回家,我回家跟你說。”
汪紅乖乖跟著張陽回家了。
“紅兒!”
汪紅回頭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跟著張陽走了。
胡氏看著走遠的女兒,感覺像置身在冰窟中一樣,冷得發抖。
她忽然發現,她一點也不害怕了,看著空空的家,她的心裡很平靜。
她慢慢坐到床上,想到被抓走的兒子媳婦和孫子,以前的情景曆曆在目。
“娘,吃飯了,這個湯是你喜歡喝的,你兒媳婦熬了好久呢。慢點喝,彆燙著。”
“娘,今天是你生辰,兒祝娘生辰快樂。這是我在酒樓給你定的壽桃和長壽麵,娘快吃。”
“奶奶,這是我娘給我買的糖,可甜了,奶奶吃吧。爹說,要孝敬奶奶。”
“娘,你快燙燙腳,天有些冷,燙了腳舒服些,也能睡得著。我給孩他爹也端一盆過去。”
唉,都是好孩子,咋就不是親生的呢。
想到那個親生的汪紅,想想剛剛她的樣子,張陽並沒有死死拉著她,要是想留下來,張陽能把她怎麼樣?
她就這麼放心,讓年邁的老娘住在這啥也沒有的空房子裡?
還有那個白眼兒狼姑爺,這銀子拿走才幾天,今天居然把房契也搶走了。自己當初怎麼就寫了紅兒的名字?
是啊,當時自己想著,自己百年後,房子得留給紅兒,不能留給汪子真,都不知道他是哪個賤人的種。
胡氏眼淚一串一串兒掉下來,其實,她也不是那麼討厭汪子真,可是,誰叫他長得和她那死鬼男人那麼像呢?
一想到他可能是自己男人和彆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沒有天理了,這親生的把自己扔這兒來了,不是自己生的,卻對自己這麼好。
為什麼啊?
胡氏就這麼坐了整整一夜。
天亮以後,胡氏又來到張陽家:
“紅兒,給我點錢,家裡啥也沒有了,娘餓了。”
汪紅看了自己男人一眼,張陽進屋拿了塊餅子遞給胡氏:
“娘,吃了餅子你快找住的地方去吧,我今天就到牙行把房子賣了。你也不用再呆在那裡,啥也沒有,和大街上也沒啥區彆。”
胡氏眼神一冷:“你是叫我睡到大街上去?”
張陽一笑:“怎麼可能呢,大街上人來車往的,撞到你怎麼辦?還得花錢治病,我看那些牆旮旯不錯,你可以睡到那裡去。”
胡氏大怒,一拐棍打過去:
“你個畜生,你個白眼兒狼。行,這房子是紅兒的名字,紅兒現在是你張家人,我不住你家的房子,你們把從我家裡拿走的錢還給我!”
張陽挨了一拐棍,鑽心地疼。他一腳踹過去。
“啊!”
胡氏被踹倒了,她爬了好幾次,都沒爬起來。
她爬著去夠自己的拐棍,拐棍被張陽一腳踢出去老遠:
“老不死的,再敢到我家來,我弄死你。滾!”
胡氏看了眼汪紅,汪紅低下了頭。
胡氏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感覺疼得輕了些,才慢慢地爬了起來。她把拐棍拿起來,準備回家。
身後張陽大聲叫道:
“那是我家的房子,你給我離那兒遠點。”
胡氏回頭,看著汪紅:
“紅兒啊,娘餓了。”
汪紅把手伸進懷裡,摸出一小塊銀子,看到張陽瞪過來的目光,她又揣了回去,掏出兩個銅板,扔向胡氏:
“娘,你買個餅子吃吧。”
胡氏看了眼在地上滾了一圈兒的銅板,又看了看女兒,然後向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慢拄著拐棍,轉身離開。
第二天上午,胡氏再次來到張陽家門口。
“張陽,你還我錢,還我錢。你個白眼狼,還錢!”
汪紅聽到了:“當家的,怎麼辦?”
張陽很沉得住氣:“你急啥,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嘛,如果這錢你不要來,早早晚晚會是你大哥的,你能撈到嗎?
現在,你大哥是不是殺了人還說不定,萬一真殺了人,他不是死就是坐牢,這麼多錢留給咱娘,不是害她嗎?還不得被人搶了啊。
所以,這錢放在咱們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對吧,媳婦?”
外麵胡氏的叫喊還在繼續:
“張陽,還我錢,那是我兒子的救命錢,還錢。”
汪紅又看著自己男人,張陽說道:
“娘,這錢你給了我們,那就是我的。我大哥能不能回來還說不定呢,反正你早晚都是要給我們的,就不用拿來拿去的,多麻煩。”
胡氏點點頭:“你們不給是吧?好,咱們就衙門見。老娘我要靠你們,告你們忤逆,你們都給我等著。”
汪紅一聽害怕了,一扯張陽的衣袖:
“當家的,怎麼辦?”
“哼,我會怕她一個老太婆。我說老太太,你知道衙門口兒在哪兒嗎?要告你儘管告去吧,我等著。”
胡氏眼神一閃,她忽然大叫起來:
“來人啊,殺人啦,我兒子殺人都是張陽指使的。快來人啊,張陽是殺人犯,快來抓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