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還沒進學堂呢,就聽到楚孝言的抽泣聲和趙易憐安慰他的聲音。
左景殊走進學堂,看到一個穿長衫的中年男子,應該是先生。
左景殊向他點點頭,她拉過楚孝言:
“來,告訴姑姑是怎麼回事。”
楚孝言止住了哭泣,指著一個比他高很多的男孩說道:
“姑姑,他搶了你送給我的糖,我和他要,他就打我,還叫彆人也打我,還不許我告訴我娘,嗚嗚……”
小家夥說完,又委屈地哭了起來。
左景殊把楚孝言渾身上下檢查一遍,除了衣服上有些灰塵外,沒看到傷痕和血跡。
左景殊把打人的孩子叫到身邊:
“你搶了他的糖?”
“恩哪,搶了。”
那孩子高高揚著頭,可能是感覺搶了人家的東西他很驕傲。
“搶人家的東西是不對的。”
那孩子理直氣壯地說道:
“這是我們左家的學堂,他又不姓左。”
“他不姓左,你就可以搶他的東西了嗎?”
孩子大聲說道:“我爹說了,這是左家的地盤兒,外姓人就應該憋著。”
老族長左作鬆來了,左景殊問他:
“族長爺爺,這是誰家的孩子?”
左作鬆說道:“他爹是左聖才。”
左景殊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沒啥印象。
左作鬆又說道:“左聖才現在跟著聖娃在燒炭。”
左景殊問左作鬆:“爺爺,咱們左家的孩子,是不是經常欺負這些外姓的孩子?”
左作鬆歎了口氣,左家的族學,現在已經收了五六十個村裡的孩子。他帶著兩個鄰村的童生在教這些孩子。
因為是左家族學,村裡左家人又多,學堂裡左氏子弟占了一大半,因此,他們在學堂裡的地位就比較高,他們一致對外,經常欺負彆姓的孩子。
楚孝言不但是外姓人,才六歲,還長得瘦小,初來乍到又沒有朋友,自然是被欺負的對象了。
“特特啊,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經常有。”
其實左作鬆覺得,小孩子打架也沒啥大不了的,慢慢長大了,也就不打了。
左景殊很嚴肅地對左作鬆說道:
“族長爺爺,學堂是咱們左家辦的不假,可這不能成為左家孩子欺負外姓孩子的理由。
我們不能讓左家的孩子覺得,自己姓左就了不起,一個小小的溝塘村算啥,外麵的世界大著呢。
以後他們有機會走出溝塘村,做點什麼事情,現在這些小同窗沒準會成為他們的助力,得讓孩子們的眼光放長遠些。”
看到左作鬆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左景殊就知道他不太讚同自己的話。
學堂裡小孩子打架不是什麼大事,可左景殊從左作鬆的語氣裡,聽出了和打架的孩子一樣的調調,在這裡左家人就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