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罔兩的手筆,也不知它做這個雕塑是什麼意思?記錄下它射落金烏的豐功偉績?
湯昭來這裡,有一個目的就是尋找毀滅劍意的消息。他本以為是個比較艱難而漫長的任務,但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了——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藏!
大概是當做戰利品來炫耀?
又或者……如果金烏說毀滅劍意壓製罔兩是真的話,那這個雕像又不是什麼記錄寫實之作,反而是臆造的。它修這麼一個雕塑是為了虛張聲勢,粉飾自家的戰績?在自己家裡關起門來自吹自擂?
圖非見長發莊園眾人紛紛露出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道:“你們看便看了,不能靠近。這雕塑是莊園裡最珍貴之所在。其中有罔兩大人親自下的禁製,貿然靠近的後果不堪設想。你看落日莊園這麼多年屢遭劫難,這雕塑可一點兒也沒有損傷。”
湯昭點點頭,他想問問這雕塑的來曆,但又恐露了破綻,倒是淩抱瑜代表著大少爺的劍象,顧忌少一些,問道:“這是什麼東西?那個太陽是金子做的麼?”
圖非道:“當然不是金子做的。金子怎麼配和它相比?這是……”
“幽海落日。”
有人接口,從後麵走出一個白發女子。她神色淡漠,就像一個再標準不過的罔兩山劍客,口氣也不甚客氣,“幽海是影之國影淵中的茫茫幽海,落日莊園的落日。這上麵雕的乃是罔兩山一場關鍵戰役,也是罔兩山立山之戰。立雕塑在此,一方麵是彰顯罔兩大人的強大偉力,一方麵也是記錄我落日莊園主人的功勞。”
她指了指落日上麵的插著的那根黑色的箭:“當初這支決定乾坤的箭,就是我家主人射的。上古神話大能射日也不過如此。”
淩抱瑜“哦”了一聲,道:“你們的莊園主這麼厲害?這個太陽一看就很厲害,居然被落日莊園主給打下來了?”
那白發女子稍微頓了一下,道:“當然也不是主人獨功。這考究靠的是罔兩大人的威能。但當時那場大戰天昏地暗,僵持不下,最後是主人完成關鍵一擊,除罔兩大人之外功勞第一。罔兩大人垂愛主人,賜下厚賞,並欽賜此地為落日莊園,歸主人一脈永世居住。”
淩抱瑜好奇道:“既然這等垂愛,為什麼落日莊園隻是二階莊園,不是一階呢?”
白發女子大怒,喝道:“你是哪裡來的野畜生?竟敢大放厥詞?圖莊頭,這是你養的嗎?”
淩抱瑜呲牙,圖非笑道:“這位是長發莊園現任主人——的劍象。”
他也覺得剛剛淩抱瑜的話是挑釁,不過呢,本來雙方就要互相廝殺決鬥了,放話挑釁不是很正常麼?他一個收了錢的,才不管這些破事。
白發女子聽了微微冷笑,道:“哈,原來是你。怪不得區區一個無名莊園竟敢挑戰上階莊園,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輩。你懂什麼?我們這裡雖然是二階,可是是罔兩山獨一無二的要地,比一階莊園更重要。我莊園百年來巋然不動,且祭祀時每每得到罔兩大人的回應,賞賜豐厚冠絕各莊園。什麼一階二階,若無實利,區區虛名何足道哉?”
她停了一下,道:“當然,因為我們特殊的地位,是引得一些居心叵測之輩覬覦。但一百年以來,從沒有人真正威脅到我們莊園。何談劫難?更說不上屢遭劫難了。”
圖非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剛剛說落日莊園屢遭劫難那一段被此人聽見了,她要反口諷刺。若擱他的搭檔在此自然不許對方無禮,早就要拿出一階莊園的款兒來發作,但他就主打一個和氣生財,也不生氣,道:“沒有劫難最好不過。誰不盼著自家平平安安的。我把長發莊園的使者帶來了,你們當麵聊聊,這一回也是以武會友,休傷了和氣。”
那白發女子瞪了一眼圖非,心想你都把踢場子的人帶到門口了,居然還說不傷和氣?
但圖非如今畢竟代表一階上的長衣莊園,白發女子也不能過分,忍著氣道:“也罷,來便來了,你們跟我去見主人。”
當下眾人繞過雕塑,進入了落日莊園。
應當除了色彩單調之外,落日莊園還是相當氣派的。庭院深深,回廊曲折,建築富麗堂皇,且頗有魏晉相交時期的老派建築風格。雖然看不出顏色,但依舊大量運用金銀、寶石裝飾,有的地方糊的烏突突一團,主打一個有錢燒的。
但不知是不是湯昭先入為主,總覺得這些建築邊邊角角有修繕過的痕跡,甚至有的地方還有火燒的焦痕,想來是當初給人破壞過。隻是黑白世界痕跡多不醒目,再加上裱糊一番,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幾人來到花園——是的,罔兩山上也有花園。罔兩山人能存活,花也能存活。隻是失去了顏色,花和草混在一起,看起來雜亂無章,失去了大半美感。
花園一株大鬆樹下,有一人獨坐,身著錦繡,寬鬆的長袍把身子都遮住了,隻露出一張橘皮老臉,正在盤玩手中一個圓圓的擺件。
湯昭一閃眼間,正看到那擺件像是一隻烏龜。
他心中一跳,再看那老者,心道:“好啊,又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老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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