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一夜,天已漸亮,但仍有薄霧,一些朗州本地軍士已覺察不對,澧州與朗州之間並無大河相連,但現在,他們分明是沿著河岸在走。
至日出霧散時,猶疑不定的將士們才驚覺,他們走錯了路,正往西邊行軍!
由是大軍漸停,幾個指揮使縱馬趕至高保勖跟前提醒:“節帥,昨夜無光,我們走錯方向了!”
“勿驚。”高保勖壓壓手,“日出時我也發現了,所幸沒走多遠,我們現在調轉方向,往澧州也還來得及。”
幾位指揮使相視一眼,猶豫道:“大軍急行一夜,人困馬乏,又走錯了方向,現在將士們都有些燥了。”
高保勖知道這幾個指揮使的心思,無非是想討些好處,於是他大手一揮:“那就原地歇息半日,吃過午食出發,每人再賞一百大錢!”
“謝節帥體恤!”幾位指揮使大喜,行軍禮拜謝。
“你們且去吧,吃點東西,命都頭以上軍官,來大帳領賞。”
軍中位在都頭及以上者有數百人之多,往年都是營指揮使以上來領,雖不明白高保勖為何一反常態,但幾位指揮使也並未多想,各自喜滋滋地行禮告退。
吃過朝食,又領著麾下軍官折返,至中軍寨,突然兩側竄出大隊弓箭手,搭弓引箭,將這數百人團團圍住。
領頭的幾位指揮使大驚,急聲喝問:“爾等是要造反嗎?你們把節帥怎麼了!”
話音未落,隻見高保勖自軍陣後拍馬而出,他一手按劍,高聲道:“荊南子弟都出來!”
眾將士不明所以,但還是從中走出百餘人,出了包圍,此時陣中,便隻剩下朗州當地軍使。
朗州軍一都知上前,不解道:“節帥,我等可是真心投效,這一年來,竭忠儘力,您以箭對之,豈非寒了朗州將士的心?”
高保勖聞言長歎一聲,低下劍尖,弓箭手也各自鬆開弓弦,朗州軍使們這才稍鬆一口氣,看來高保勖並不是要取他們性命。
“諸君,事已至此,本帥便以實情相告,而後爾等自擇之。”高保勖沉聲道,當下便將江陵危急、澧州投降、自己欲率軍投蜀國之事托出。
眾軍使聽完一陣沉默,原來昨夜不是走錯,是高保勖有意為之。
高保勖靜候片刻,見一眾朗州軍使無人回應,便又開口勸道:“朗州已不可為,某已棄了節度使,爾等還有什麼放不下的?爾等正值狀年,隻要能留得性命,到了蜀地照樣掌軍,屆時再娶,不過三五年,不又是崽子滿院跑,還怕無後乎?”
此言極有效,當下便推山倒柱般跪倒大片,高保勖揮揮手,命他們也出了軍陣,場中便隻剩十餘人,仍在掙紮。
高保勖見大勢在手,也不再勸,更不再等,惋惜道:“既然幾位不願離家,某也不強求,你們卸了甲,現在便回家去吧。”
說著拍拍手,命親軍留下馬匹,又命人抬來幾個木箱。
“箱中是一些銀錢,你們拿去安家,也算了卻我們主臣之情。”
那十數名朗州軍使大為感動,拜謝再三,才上馬離去。
此間事了,高保勖撤去軍陣,環視眾軍使,叮囑道:“稍後領了賞錢,回去務必安撫好各部將士,吃過午食,拔營西進!”
ps這幾日疫情,一覺醒來就封控了,太突然,讓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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