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色的流光攜帶著滾滾威勢迎麵而來,蘇予塵直接伸出手捏住了流光的七寸,看著它在自己手裡掙紮的模樣,不由一笑。
“這條小蛇的嗅覺還挺敏銳。”
“嘶——”
掙紮著的小蛇發出威脅的低吟,那雙光霧中露出的豎瞳一眨不眨的盯著蘇予塵:“帝血……”
蘇予塵心底了然,是聞到自己身上流淌的一部分帝室血脈這才確定自己的位置的,而不是因為看見。
不過也幸好帝室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海津慘案這件事上,不然現在也會繼續鎖定自己的位置。
思索間,蘇予塵拍了拍夏餘霜的後背,然後一手牽著她,一手捏著這條光蛇的七寸朝著屋裡走去。
他能感覺出,這條光影蛇隻是魔力凝聚而成的力量,真正的本體大概是藏在屋裡的某處。
走進屋裡,內部已然被夏餘霜的魔力結成了冰霜,除了一個地方——
“你……”
光蛇想要開口,但是蘇予塵手中用力,讓它再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
走到屋裡的牆壁前,鬆開夏餘霜手的蘇予塵不帶絲毫猶豫的一拳轟開了牆壁。
映入眼簾的是通往地下的幽長環形階梯,深不見底。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是台階兩側扶手凸起的防滑裝置上的一顆顆的魔獸頭骨。
“至少上萬。”夏餘霜輕聲說道:“應該都是有魔王血脈的血裔,以幼年期居多。”
“怎麼能搞到這麼多的具有魔王血統的魔獸的?”
“渾水摸魚。”蘇予塵邁開步子走上台階:“天照共榮國的【失落之陣】計劃有不少人類國家參與,彼此暗中合作抓捕了不少未成長起來的魔王血裔,帝室應該在這個過程中吞了不少貨。”
“再加上和岱溟合作,岱溟幫他偷一下死對頭的後裔也不是問題。”
頓了頓,蘇予塵繼續說道:“而且誰知道帝室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計劃的?”
“畢竟帝室已經立國兩百九十一年。”
說話間,蘇予塵繼續用力揉著手中光蛇的七寸,直把它捏的碎了幾根骨頭,讓它發出一陣陣的悲鳴。
夏餘霜瞅了一眼被自家男人一直折磨的光蛇,眸中掠過笑意。
怪不得在床上時偶爾表現的有點兒粗暴,看來骨子裡隱藏著的暴力因素不小……
想著,夏餘霜若有所思,不知道他徹底放開時會是什麼樣的表現?
“讓汐羽先試試……”夏餘霜嘀咕一聲。
“汐羽?”蘇予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汐羽試什麼?”
“沒什麼。”夏餘霜摟住他的胳膊:“彆走了,咱們直接跳下去。”
“嗯。”之所以走這段環形台階的路,主要就是想觀察一下這些頭骨。
蘇予塵發現,越往下頭骨越大,沒猜錯的話越往下,魔獸頭骨的年齡越大——從幼年期到成熟期。
翻過樓梯扶手一躍而下,蘇予塵看著眼前掠過的頭骨,猜測的沒錯。
“魔王。”
快速落到底層剛剛站穩的時候,蘇予塵看向了正中心插在杆上、血肉還沒有被完全剜掉的真·紅燒獅子頭。
“炎起。”蘇予塵眼睛一眯,當然沒有忘記這是自己殺死的第一位魔王。
可是在天空之城的時候,自己一把火應該把痕跡都消了才對……
誰運到這裡的?還做成了獅子頭?
“你知道?”夏餘霜看了他一眼。
蘇予塵湊近她的耳邊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她轉身看向了麵前一望無際的長廊。
聽著蘇予塵聲音的夏餘霜若有所思,予塵來天空之城身份被知曉可能和玉凰雪山時的血脈定位類似。
所以真凶是帝室,極樂魔國算是以中介的身份請動了魔王炎起?
“能請動的炎起的條件或許和這裡有關。”蘇予塵一邊說著一邊邁開步子:“這個方向我記得應該是通往海底吧?”
“嗯。”夏餘霜點了點頭,冰霜自她高跟鞋的鞋底蔓延而出,所過之處連空間都能凍結,更彆說布置在這裡的結界。
被蘇予塵捏在手裡的光蛇的眼神逐漸變的驚恐,它看不清這兩人的長相,但是很清楚這個男的絕對是人類。
還是和帝室趙家有關的人類,可是這樣一個人類是怎麼認識這麼一位實力強橫的魔王的?
而且還是女魔王……自己也活了上千年了,怎麼就沒有聽說過世界上還存活著這樣一位擅長冰係的女魔王?
“海底啊……”
蘇予塵沒有耽誤時間,帶著夏餘霜一路飛馳而過,當打通了最後一扇門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將海水隔絕的巨大結界。
結界內部,魔獸、人類的屍體堆積成山,殘缺不全。
撲麵而來的血腥味極為濃鬱,讓夏餘霜不由微微蹙眉,她不喜歡這樣肮臟的環境。
‘普通人類的屍骨。’
蘇予塵低頭看了眼腳前的屍體,微微蹙眉,連魔力都不放過的普通男女為什麼也要當成食物?
“你看那邊。”夏餘霜指著前麵。
蘇予塵看向前方,屍山血海之中,有著直徑不超過五米的空白地帶,空白地帶中心擺放著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名手腳都被鎖在扶手、椅腿上,仰麵看著結界穹頂的女人。
“尋陽公主趙瓊楨。”蘇予塵一眼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就是她?”夏餘霜眼中閃過驚疑:“是柳述這麼對她,還是帝室下達的命令?”
“帝室。”蘇予塵毫不懷疑這一點,光柳述一個駙馬爺,絕對沒有這樣的膽量、這樣的實力將趙瓊楨關在這樣的地方!
話音落下,蘇予塵看向趙瓊楨的腳底,以她為中心,黑金色的魔力紋構成龐大的魔法陣蔓延而出,覆蓋了整個海底結界。
蘇予塵隨手打了一個響指,一簇簇跳動的火焰出現在屍山血海的上空,刹那間便是灼熱的火焰,將所有的血肉燒毀、將粘稠的鮮血蒸發。
魔法陣的全貌印入眼中。
黑金色的魔法陣上腐蝕著一部分的血液,這些血液沿著魔力紋彙聚向趙瓊楨,從她的腳心沒入,以奇特的軌跡彙向她的心臟。
滴答、滴答、滴答。
隔絕了海底聲音的結界內,水滴滴入金屬容器中的聲音清晰可聞,蘇予塵看向了趙瓊楨的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