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虞維音的性子愈發乖戾,疑心更重,看誰都覺得想謀害自己。
而在罪魁禍首虞楚恬溫言軟語安慰下,反倒對她百依百順。
那段記憶,隻要想起來,胸中便憋屈得厲害,虞維音再想不到,過去的自己竟如此沒頭腦,被人三言兩語就哄得失了理智。
“這主意甚好,如今正是暮春時節,山花爛漫,聽聞南山寺的梨花都開了,一大片似雪蔓延。你們姊妹倆去賞賞景,也是極好的。”
虞維音沒有立刻回答,挽著梁氏的手臂,如貼近冰冷的毒蛇,寒意,自五臟六腑蔓延。
似怕她不肯,梁氏溫婉的臉,不住在她臉上打轉,“往常,你們姊妹倆都會一同施粥布齋,這對你們的名聲也好,老爺見了,心裡彆提多歡喜。”
虞維音輕笑,毫不在意,“好啊,我正想去南山寺上香呢,有妹妹作陪,這一路上想來不會無聊了。”
虞楚恬心裡的大石頭也落了地,笑著愈發柔順,“姐姐,放心吧。”
這一路上,我可為你準備了很多驚喜呢,你一定會喜歡的。
母女倆撤出棲芳院,一路前行回到卉香館。
虞楚恬這才收了頰邊笑意,清婉的臉上露出陰狠的神情,她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娘!這一次,我一定要讓虞維音名聲壞透!你一定要幫我!”
梁氏拉過女兒的雙手,疼惜道:“楚恬,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娘自然會幫你。那小賤人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你放心吧。”
“那賤人身邊的護衛,這次鐵定也會跟著一塊兒去,瞧他今天那兩下,功夫看似還可以。”
“哼!那不算什麼,楚恬,娘找的人可是死囚,那都是不怕死的一群人,這一次,虞維音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將女兒的手握緊,梁氏眼裡閃出貪婪的光芒,“隻要她死了,以後虞府就是我們母女倆的了。”
否則,她委身於比自己大十來歲的虞頌做什麼?
忍了這麼些年,總要回回本,不然她這十餘年的忍氣吞聲,都將成為一場笑話!
虞楚恬的麵色,這才慢慢鬆懈下來,拳頭卻沒有放開。
虞維音,山崖沒能跌死你,這一回麵對殺人如麻的死囚,看你又能如何應對!
臨近出發去南山寺的前幾日,虞維音讓邵漠接洽了一列劍客,暗中保護,但她仍監督邵漠練武,此行凶險,不容有丁點兒閃失。
不然,他們的命也要交代在那兒了。
邵漠寡言,悶聲不吭地練拳法、練劍術,練得春衫能擰出半桶水,汗珠濕漉漉往下滾,仍不肯停。
“臭小子!小姐說讓你歇會兒,待會兒再練。”杳香走到他麵前。
邵漠麵無表情,幽沉的眸隻盯著自己手臂如何出圈,長劍如何刺出,不發一言。
杳香被他無視一頓,隻得走進屋內,對臨窗看書的虞維音不滿道:“小姐,那臭小子聽不懂人話,跟他說話都聽不見!”
虞維音抬眸,推開半窗,見邵漠一身黑衫已被汗浸得濕透,動作卻未有半分停滯。
“看來,他隻聽小姐一人的話,把彆人的話都當耳旁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