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先時跌下山崖時,爹明明還說要去徹查原因,如今遇到山賊劫殺,卻能息事寧人!
她一直以為,爹最疼她,隻要她開口,爹便會滿足她所有要求。
可如今,她發現,她並不懂男人。
杳香一心想要她開懷,將梁氏跟虞楚恬罵了個百來遍,又安慰道:“小姐,彆難過了,老爺隻是不知道梁姨娘跟二小姐的真麵目,若是老爺知道,他絕不會放過她們!”
虞維音冷笑,等爹真知道梁氏和虞楚恬的真麵目,也不知道他是否承受得住。
她之所以遲遲沒有動作,不過是看在父親的麵上,不想讓那母女倆死太早。
可她們的心又何嘗對她良善過?
傷了她的人,還想要置她於死地,是將她虞維音當死人麼?
想到邵漠渾身的傷,她心口憋悶得酸澀難當,起身吩咐杳香道:“備好禮物,去看看邵漠和他娘親。”
邵漠與邵母住仆役院,距棲芳院隔了一條遊廊,穿過遊廊,是一幾間黑瓦白牆的院落,院中隻栽著幾株細柳,春意盎然。
邵漠與邵母分了兩間房,平日邵漠在棲芳院當值,邵母便在府邸做些浣洗衣裳的雜物。
這日,邵母在桶內用力搓洗衣裳,時不時與灑掃的仆婦廖氏白話。
那廖氏拿著把掃帚,邊刮著地上的落葉,邊問:“邵大嬸兒,你家邵漠的傷可好些了?那樣高大的小夥兒,又是年輕力壯的,可要好生治著才行。”
“是啊,俺家漠兒身子骨雖健實,傷得可厲害,如今每日湯藥還不能離身。”
邵母歎口氣,眼眉處堆疊出皺紋,“不曉得,怎做大小姐的侍衛這般危險?要是將命都搭上去,那可怎生是好?”
“邵大嬸兒,照我說,還是早些給他定下親事是正經。有了堂客在屋,年輕人也就不會那麼樣拚命了!”
“嗨!彆說,俺這兒子一聽讓他成親,他倒成個啞巴,隻推說年紀不大,不著急。再催,他倒說出更離譜的話來!”
“啥話兒恁地離譜?”
“嗐!他說:‘既是被大小姐買進虞府,如今身家性命都是大小姐的,大小姐未發話,漠無心成家。’你說這話,是不是離譜?他真把個大小姐當神菩薩般供著了,如今供著供著,倒差點將自己的命都摧折了!”
廖氏意味深長笑了笑,“邵大嬸兒,照我說,你家邵漠雖出身低,但這般人才,恐怕大小姐心裡也愛得緊兒……沒聽說,是大小姐花了一個金葉子買他回來的麼?還跟那徐府千金爭了一遭,這事兒咱虞府上下誰不知道?”
邵母還要再說,隻聽廖氏猛地咳了幾聲,忙慌扯她手臂,“你瞧,那不是大小姐來了,看看……”
一群仆婦望向院門口,隻見虞維音穿著鵝黃小衫,折枝花紋白綾裙,正倚在門邊。
也不知她來多久了,冰肌玉骨,鳳眸皓齒,清豔脫俗,直將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杳香在旁低咳了聲,高喊:“見了大小姐,為何不行禮?”
唬得院中浣洗、灑掃的仆婦,全當頭跪地,口裡喊著:“大小姐,此地臟汙,不是小姐該來的地方……”
“都起來吧。”
虞維音語氣平緩,徑直走到匍匐著的邵母麵前,親自將她扶起。
邵母眼見一雙柔嫩白淨的手,攙在自己染了皂粉的粗布衫上,慌得又要跪下,被虞維音攔住,“邵伯母無需多禮,伯母的身子可大好了?”
從未如此近距離,與虞維音相處,邵母臉皮止不住發熱。
“大小姐……妾身已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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