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漠沒有鬆手,幽沉的冷眸映出女子緋紅的臉龐。
她雖並不嬌弱,可雲鬢晃動間,略有些鬆散,更顯得嬌不勝憐。
輕盈的金絲薄煙翠綠裙衫,裹著她纖細的身子,似一株含苞待放的廣玉蘭。
他的眸光又暗了些,竟不知她這般嫋娜瘦弱,箍著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腰,仿佛隻要再用些力,就能將她整個人攔腰折斷。
“邵漠!”
她喊了一聲,杳香站不住了,即使再畏懼邵漠,也飛快跑了過來,氣道:“你、快放開小姐!”
邵漠垂了深黑的眸,如夢初醒般,將她放在平整的石磚上,俯身跪倒在她麵前。
“漠多有得罪,請小姐責罰!”
虞維音心亂如麻,瞥見不遠處,確有一塊泥濘,好在四下無人,不欲將此事鬨大。
她下意識絞著手帕,揮手道:“算了……你在此處候著,杳香隨我進去。”
“多謝小姐!”
邵漠立在馬車旁,低眸看向自己的雙手。
單憑一掌,便能將她的細腰圈緊,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在掌心中蔓延,他的眸瞬間幽沉不已。
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麼?不是將拋頭露麵視若無物麼?
卻在他靠近時,會慌成那般模樣,連唇色都比往常更妍麗,細嫩的肌膚似被人輕輕搓了一把,俱是惑人的櫻粉。
這也是她蠱惑人心的把戲吧?
既還要玩,那便來日方長,他總會找到時機,將她的真麵目揭穿。
她若是要他的身子,他便早些償還,欠人情這種事,他向來最厭惡。
徐府廳堂。
婢女將虞維音迎至上座,沏了安溪鐵觀音伺候,恭敬道:“虞小姐稍等,我家小姐很快就到。”
虞維音頷首,將目光落在翠色茶水中,深呼吸幾次,總算將心中的亂意壓下。
杳香上前替她將雲鬢扶正,心中對邵漠適才的舉動,十分惱怒,不由輕聲道:“小姐,奴婢看那邵漠實在太不懂規矩了,您該好好懲罰他才行,否則他下次還敢。”
“他……”虞維音一陣心亂,“他也是為免我裙衫染泥,才有此舉動,興許並不是故意的。”
“小姐,可是他適才的行為太逾矩!奴婢覺著,他對小姐您心懷不軌……”
腦中迅速浮出一張俊冷的麵龐,虞維音啞然失笑,“莫說笑,邵漠那般冷性的人,怎會如此?他待我種種,也是報我的知遇之恩罷了。”
以她印象中,對邵漠的了解而言,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卻不代表對她包藏彆的心思。
何況,他才進府多久?
素日裡寡言少語慣了,做的也隻是分內之事,並無絲毫不妥。
反倒是她,每每逢他靠近,便下意識慌亂,尤其是近些日子,連與他目光對視,心中都會有些發緊。
她並非沒設想過,若是嫁的人是邵漠,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但那也是想一想,經過趙吾善後,她對男人的心思已不似素昔那般執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