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維音不容她反抗,伸手將她攙起,臉上並無半分驚慌之色,“她與梁姨娘,本就有心對付我,我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也於事無補。何況……”
她頓了一頓,盯著微微泛紅的手掌,唇角微勾,眸中湧現出快意。
“杳香,這一巴掌,我早就該打了。不單是為你,更是為我自己。”
夜裡時常被噩夢中的片段驚醒,被梁氏和虞楚恬欺騙、玩弄,被趙吾善借刀殺人,她似傀儡般,活得太過窩囊。
這一巴掌,不僅打散了她心中殘留的恐懼,也激醒了她本就昂然的鬥誌。
她的確可以裝柔弱,與虞楚恬虛與委蛇,可那並非她本來麵目,人若犯我,再佯裝無事,那便成了懦弱。
“小姐,對不起……若是奴婢將二小姐攔住,不讓她進來就好了……”
杳香此時自責到無以複加,適才虞楚恬癲狂的模樣,令她心有餘悸,直覺此事是因自己而起,便更難安心。
“邵漠不在,你如何攔得住她?”
虞維音替她拭去頰邊淚水,“好了,彆擔心,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你們。”
“小姐……”
杳香聽了,心口被烘烤得熱熱的,嘴一扁,欲放聲大哭,被虞維音一瞪眼,“好了,不許哭,這才多大點事,何須在意呢?”
“奴婢,奴婢是……是感動……”
她雖沒哭出聲,喉間卻發出哽咽,一雙淚汪汪的眼,盯著虞維音,實在太過可憐。
虞維音拍拍她肩背,揶揄道:“再哭下去,桐城都要發大水了,我便隻能去永興綢緞莊,將段朗找來,讓他來止你的眼淚。”
不提段朗還好,一提段朗,杳香那淚果然收住了,頰邊刷地滲出淡淡紅霞。
“哎呀小姐,您乾嘛又拿奴婢打趣?”
虞維音笑中含有深意,問道:“杳香,你不是想學刺繡麼?去將香料包和針線拿來,我來教你。”
杳香掛著淚意的小臉,頓時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猛地點頭,“嗯!奴婢這就去!”
點上熏香,一主一仆共坐窗下,手中穿針引線,在盛夏的傍晚,顯得恬靜又美好。
夕陽透過窗,灑照在她們的臉頰上,將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與此同時,卉香館內,虞楚恬撲進梁氏懷內縱聲大哭,一旁站著的,還有虞府管家莊列炳。
“嗚嗚嗚……娘,您要給女兒做主!一定不能放過虞維音,這小賤人實在太過分了,竟為了個狗奴才,扇了女兒一巴掌!這口氣,女兒實在咽不下去!”
梁氏摟著女兒,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用白色繡帕沾了水,細細擦拭她臉上的紅痕。
“楚恬,你放心,這口氣娘一定給你出,那小賤人蹦躂不了幾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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