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她還要延續從前那般驕縱自我的性子麼?
想要的東西,可以用儘各種手段,將其拿到手。
可這樣的虞維音,不還是從前那個目中無人的虞維音麼?
燕筱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不是每個人都似她這般幸運,能投生在富庶之家。
更多的人,剛出生就麵臨著生存危機,也許活不過垂髫,也許死於豆蔻年華,有幸能長成窈窕少女,又不知會遭遇多少劫難?
譬如燕筱也曾是大家小姐,也曾享受過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但朝夕之間,墮入娼門。
這樣的際遇,又何止燕筱一個?
也許有千千萬萬的燕筱,正活在水深火熱之間,她總不能因一己之私,便淩駕於人之上吧?
但這些,她不知如何開口對邵漠說,也許在他眼裡,她就隻是個紈絝小姐。
“彆急,再等等看,此事乾係重大,我們總要給他們考慮的時間。”
邵漠凝著她略顯疲憊的麵龐,驀地湧出一陣疼惜,問:“小姐可要回府?”
這聲音低沉,似夾雜了幾分柔意。
虞維音抬眸,正對上他幽沉的雙目,在漆黑深邃的瞳仁裡,看見自己的倒影,似被一陣春風吹過,心裡冒出細細密密的嫩綠小芽。
“小姐累了,讓漠用輕功帶你回府。”
他開口,未經她首肯,寬厚的大掌已伸了過來。
纏上虞維音纖細的腰身,那灼熱的掌心緊緊貼伏她腰際,似一條堅硬的遊蛇,有力地掌著她的身子。
“不、不必了。”
猝然與他貼近,那久違的心慌意亂。
此刻如蔓延的野草,燎原般騰燒起來,火苗自四肢百骸,躥至胸口,最後在麵頰暈染了淺淡的櫻粉。
“小姐彆怕,漠走小路……不會有人看見。”
邵漠未錯過她頰邊的一縷胭脂紅,喉頭忍不住滾了滾,竟有種莫名的衝動,令他想俯身品嘗那柔軟櫻唇的滋味。
她不是想讓他當男寵麼?
為何……為何遲遲不動手……
紛亂的念頭,似漫天落下的花瓣,轟轟烈烈地落在他心間。
他感到體內難以自控,湧動著一陣熱力,似要奔騰而出。
雙手下意識用力,虞維音被他驟然緊攬,隻覺更近地與他挨著,幾乎要靠在他懷裡!
她想伸手,將兩人阻隔出一段距離,卻被他烙鐵般的手掌,箍得更緊。
低沉喑啞的聲音,響在耳畔,連帶一陣暖暖的熱意,也撲在她瑩白的耳廓。
“小姐,這樣能快些回府,漠隻能得罪了!”
他飛身在空中躍起,起伏間,已翻過黃雀街的矮牆,徑直朝虞府飛去。
她耳尖倏然紅了,不知該惱恨他的莽撞,還是她自己的羞怯。
上輩子,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也曾與趙吾善有過親密,可不知為何,麵對邵漠,她總是會忍不住緊張。
麵前這個男人,雖然如今隻是卑微的侍衛,可他散發出的氣度,卻已有隱約的霸道和肆然。
虞維音微微咬唇,勉強克製心內的紛亂,卻無法隱藏頰邊的熱意。
好在,他的輕功很快,不多時便躍進虞府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