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從未用這般認真的眼神,對他說話,而且,在這一刻,他感受到女兒對那母女倆真切的厭惡!
“音音,你……”
他挑了眉頭,女兒自幼驕縱,但從未在他麵前展露,任何對梁氏跟庶妹的厭惡,如今卻……
“看起來,你對你姨娘和妹妹有意見。”
父親這般輕而易舉,就給她下了結論,虞維音心中針紮般疼,暗自咬唇,卻沒有想要解釋。
“爹,我知道您一直以來,都希望我能跟姨娘和楚恬和睦相處,但我告訴您,姨娘與我,終歸隔了一層肚皮,她不是我親娘;楚恬,也隻是我的庶妹。”
“你姨娘跟妹妹,待你從未出過差錯啊!”
虞維音輕揚唇角,幾乎覺得麵前這個人,有幾絲陌生,可對他一以貫之的親情,卻始終難以割舍。
她歎口氣。
“爹,您從來都是忙生意,何嘗在府內待過十天半月?姨娘跟庶妹若不對我好,她們如今在虞府還有立足之地嗎?”
這赤裸裸的道理,殘酷的真相,爹為什麼就是看不透?
“屏山落崖、南山寺遇刺……爹爹若有心去查,也不會對女兒說出這番話。”
虞維音雙拳握了再握,嗓音克製得平靜到了極點。
哪怕是再委屈,這一刻,麵對父親的質問,她也做不到像梁氏那般哭哭啼啼。
儘管她知道,隻要哭上一哭,父親的心腸就會軟下來。
她暗自咬唇,父親既疑她心窄,容不下梁氏母女倆,她何必哭哭啼啼?
她才不要這般作踐自己!
於是,麵上也依然是淡淡的神情,仿似說的不過是旁人的家事,狠了狠心,將袖內的薄冊拿出,靜靜放置在案桌之上。
“音音,這是何物?”虞頌眼裡露出困惑之意。
虞維音眼角眉梢湧出一絲倦意,輕聲道:“爹,您看了必然知道,女兒所言不虛。音音……不是針對姨娘跟楚恬,那種勾心鬥角的事,音音也做不出來。”
說完,朝虞頌福身告退。
直退出了書房,她才覺鼻間生酸,眼角澀然不已。
這便是疼愛她的父親呢,可是,卻也會被人蒙在鼓裡,失去往日的清明。
她隱忍了淚,一路往棲芳院而去,心頭禁不住泛起一絲頹喪。
能預知將來發生的事,對她而言,是否是一樁不幸?
如此來,她心中顧慮便多起來,壓根不敢自得其樂地活在當下,簡直片刻都不敢鬆懈,隻能馬不停蹄地做那未雨綢繆、亡羊補牢的人。
她搖搖頭,試圖晃滅這些念頭。
被誤解又如何?隻要能護住她在乎的人,守住虞府的家業,那根本算不得什麼。
將腦中紛亂的思緒壓下,虞維音抬頭望了眼湛藍的天,一望無際的澄淨,仿佛能容納世間所有塵垢。
她何時,才能將心胸,練就得如這碧藍的天宇般,寬廣又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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