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送信物後,眾人便在侍婢的引路下,分彆往東西兩院行去。
男子住東院,女子住西院。
在徐鶯珂的安排下,虞維音自然與邵漠一間房。
前腳一進房,後腳徐鶯珂也走了進來,看著邵漠女子妝扮,她心中實在很想笑,但礙於他強大的氣場壓迫,還是憋住了嘴,彆開目光。
徑直走向虞維音,她問:“阿音,你既不喜歡這個趙吾善,直接跟你爹明說就好了,何必兜這麼大一圈子,來參加秋賞大會?”
要知道,雖然往年她也參加秋賞大會,其實隻在第一天出現一會兒,之後馬上就開溜。
今年若不是因為虞維音的緣故,她才不會乖乖留在汀渚彆院。
是鬥雞走馬不有趣,還是南風館的小青小白不貼心?
“我亦想直接說明,但那樣無異於打草驚蛇。”
一把扯掉麵紗,露出燦若明霞的麵龐,“這次多謝你相助,往後你想騎射,亦或是狩獵,我都奉陪!”
她知道,如果沒有徐鶯珂的提議,徐知府不會讓眾女戴上麵紗。
這也是避免邵漠被認出來設的計策。
“他如今要追求你,你可想出什麼法子來為難他?”
徐鶯珂問,察覺到她麵龐一閃而過的恨意,不禁心驚。
不知那趙吾善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竟讓她露出這般狠厲的神情!
虞維音不語,眸中的恨,卻並未消散。
有一種恨,並非埋藏在心底,不去想不去碰,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曾愛上趙吾善後,她卑微到極致,因目不識丁自覺配不上他,無論他想讓自己做什麼,她都願意去滿足。
而一次次付出後,得到的隻是他無情的打擊。
一顆真心被糟踐的痛苦,在初時不覺得苦,等回頭再看,竟令她夜不能寐。
她終究不是輕易將恨放下的女子,既然放不下,也就不再勉強。
如非必要,她可以不要他的性命,但他曾給她的侮辱,她卻一定要將之悉數奉還!
……
汀渚彆院,曲水遊廊延伸著,直到儘頭處的六角簷長亭。
黑瓦砌就的屋簷,用雪白的漆刷了一遍,勾出圓潤精致的輪廓,遠遠看著,便如一座風雪亭,瑩潤生光。
亭內一張圓桌,三個衣著錦裙的素衣女子,坐在石凳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在前立成一排的七個男子。
其中六位,身姿頎長,麵容俊逸,穿一色的雪白錦袍,安然靜立。
趙吾善一身藍色長衫,文雅可親,唇邊始終掛著一抹淺淡的笑,但手心已然滲出絲冷汗。
不知為何,看著蒙著麵紗,身居中位的虞維音,他會莫名生出一種寒意,覺得那雙瀲灩含笑的鳳眸,亦不再似往常那般明麗,而是夾雜著刀戟般的利芒。
但隻一瞬,那利刃般的光,倏然消失。
仿佛隻是他的錯覺一般。
真是奇怪,他緊了緊交疊的雙手,無論付出何種代價,他一定要爭取到虞維音!
踏前一步,他不加掩飾地瞪了其他幾名男子一眼,然後對虞維音認真開口,“音音!我知道你隻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你能不能,隻考察我一個?”
其他六名男子,生得風姿翩然,氣度不凡,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勝過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