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鱸魚味,充斥整個房間。
虞維音與徐鶯珂在圓桌前坐下,注視著來人。
趙吾善已換下身上的藍衫,如今是一襲石青色布衫,濕發也打理得整整齊齊,隻是還未乾透,略顯狼狽。
他端著一盅青瓷雲紋小碗,推到虞維音麵前,嗓音裡含著不可抑製的激動。
“音音表妹,這是我花了一個時辰熬的魚湯,你嘗嘗看味道如何?”
“真是辛苦表哥了呢。”
虞維音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執著瓷勺攪了攪湯水,唇邊笑意泛冷。
她如何能忘記,趙吾善曾經是如何對她的?
花了兩個時辰,熬出一小碗整整的魚湯,小心翼翼地捧著瓷碗去尋他,他連嘗都未嘗一口,照著門檻一摔,那碗湯便成了笑話。
“音音表妹,你快嘗嘗味道如何呀?”
趙吾善懇切地注視著她,似想要得到她的肯定,徐鶯珂打趣道:“喲!趙公子,就隻熬出一碗湯,沒有我的份兒嗎?”
“這次實在是沒捉到多少鱸魚,徐小姐要是喜歡吃,下次吾善努力多抓幾條魚。”
他歉然開口,心中卻嫌這徐鶯珂多事。
他要追求的是虞維音,又不是她徐鶯珂,她在這裡插嘴是何道理?
今日抓魚就費了他不少心力,正巧熬魚湯時,楚恬在旁獻策——
何不將計就計,在魚湯裡下些“佐料”,好把虞維音給拿捏住?
他一聽,立即點頭行動。
隻要今夜虞維音喝了這魚湯,不消說,不出一個時辰,就是貞女節婦,也要變為……
哼哼!
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實在是虞維音性子太變化莫測,不把她身子要了,今後想在虞府登堂入室,恐怕遙遙無期。
隻要一想到,他又要回到那個澧縣小鎮,他就惶恐得欲死。
爹娘以他為榮,將所有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鄰眾舍人亦覺得他日後會飛黃騰達,光耀門楣。
那無形中的壓力,加諸於心,他覺痛苦從同時,亦升騰出對金錢的無限渴望!
憑什麼?他想。
憑什麼女子可以依靠嫁人過上富貴榮耀的日子?男子就不可以?
他生得雖不高大強壯,但文秀清雅四字也是擔得起的,對待女子,那甜言蜜語,款款情話,亦是信手拈來。
虞楚恬不就對他青眼相看,怎麼這虞維音卻好似渾不開竅?
受了一下午的寒涼河水浸泡,倒將他滿腔的憤怒都燒燃起來,他再也不要看女人的眼色行事!
隻想儘快占了虞維音的清白,生米煮成熟飯,最好讓她珠胎暗結。
到那時,這女子便隻能乖乖聽他調遣。
她那父親又是對他滿意至極的,自然會順水推舟,讓他們儘快完婚!
他愈想愈興奮,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笑意,令虞維音心內不悅。
“表哥,我說我晚點再喝,你先出去,我今兒個有些累,想好好休息。”
跟他說了兩三遍,他隻當聽不見,仍含著諂媚的笑意望著她,這副模樣令她無端厭惡。
“音音表妹,這魚湯要趁熱喝,若是涼了,味道可就不鮮美了……”
他一詫,似乎沒想到,虞維音竟連嘗都不嘗一口,就將那魚湯推出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