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甚是熟悉,之前簿冊丟失時,也是來的這麼一跤。
他心中驟然惶恐,急得忙念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各大神仙顯道,求求讓楚恬她們渡過此劫!我一定烹牛宰羊供奉列位大仙!”
但念歸念,腳上的痛楚卻半分沒有消減。
莊列炳眼見虞頌等人進了卉香館,還想要掙紮著趕上前去。
突然間,後腰不知撞了什麼物什,紮猛子一痛,讓他再也動彈不得,隻能匍匐在地上,哼哼叫喚。
不遠處,皂莢樹後,一個黑影雙足點地,縱身一躍,消失在漫天暗夜裡。
喃喃誦經聲不斷,不高不低的詛咒未停。
這西南角的暗屋內,白燭白幡掛滿室,兩個道婆子誦完九九八十一道枉死咒後,又待從腰間掏出兩根手腕大小的釘子,要將那兩個白臉娃娃釘死在矮榻上。
虞楚恬聽了甚為快慰,鼓起掌來。
“馬姑、侯姑,你兩個就快點作法!她死了,少不得你們的好處!”
趙吾善一言未發。
他心中算計著時辰,料想虞頌那邊很快就要過來,得使個金蟬脫殼之法,離開了才行。
虞楚恬見他垂眉搭搡著臉,不由推了推他的胳膊,酸溜溜地問道:“吾善表哥,你這是怎麼?難不成你心裡愛戀著那賤人的好模樣,還割舍不下她呢!”
“割舍不下她,我為何把她跟我說的話,都告訴了你母女倆?”
趙吾善皺著眉,捂著肚子,還隻在心中思索著理由。
虞楚恬心中對他有幾分愛慕,便放柔了嗓子,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過表哥你今夜看來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趙吾善也就將眉頭皺得更緊,憋悶著哼哼。
“肚內不舒服,像是著了寒,我出去方便,等會兒就回。”
虞楚恬也不疑有他,軟語溫存問:“那快去,可要楚恬陪你?”
趙吾善忙擺手,苦笑道:“那種醃臢地方,怎好讓你跟著去?”
但他出了門,也不去茅廁,一閃身,就躲在暗沉沉的拐角處,眼睛猛盯著通往院屋的曲折長廊。
那長廊掛滿燈籠,將地磚照得極通亮。
已近子時,長廊處守夜的丫鬟們都困乏了,坐在欄杆處不住點頭,直聽到一眾人的腳步聲,才陡然醒轉,正待要高聲叫喚,卻被一個黑衣人飛快點了肩上的穴位。
不過瞬間,五六個丫鬟齊刷刷軟倒在地上。
廊上依然寂靜,連半點聲響也沒弄出來。
趙吾善驚惶不已,忙將身子往後退一退,心跳聲打鼓般,就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沒想到,那個叫邵漠的侍衛,身手這樣利落不凡。
他想到先前對邵漠的不恭,此時才開始後怕,連腳脖子都開始打顫。
屋內毫無警覺,虞楚恬使著那粗針,一下下地往娃娃身上紮去。
自秋賞大會後,她恨虞維音恨得要死,此時巴不得虞維音立刻就死去,下手的力道就更大,邊刺紮,口裡還狠毒地罵道:“不要臉的賤人!我今晚就要讓你死得透透……”
話音未完,隻聽門哐當一聲巨響,竟是被人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