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恬自是想嫁趙吾善為妻。
隻是,這個消息來得猝不及防,令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趙吾善卻已經轉過腦筋來,若是娶虞楚恬為妻,那根本就沒法占大頭,他可不稀得這麼點蠅頭微利。
否則,何必巴巴地奉承虞維音那麼長時間?
況且,他在香市上受了那麼些苦,不娶嫡女,如何能平息他心內的怒火?
他今後還要做虞府的家主,讓那群宵小之輩看看清楚,他趙吾善可不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
如今要是娶了虞楚恬為妻,他往後可就沒什麼奔頭了。
一個妾室出的庶女,能有什麼好的資妝?
想想,他就大為不滿,麵露哀意。
“姑父,侄兒對音音表妹情深義重,您不能棒打鴛鴦,活活拆開我與音音啊!”
虞頌聽他言語無端,眉頭不禁蹙起,此時再細看趙吾善,聯想他在香市做出的種種,又聽段朗也說起,他在綢緞莊的各種無禮舉止,惱怒和懊悔便一齊湧上心頭。
他當初是瞎了眼吧?才會覺得這個趙吾善是良婿。
趙吾善此時滿心哀楚,隻想著要娶虞維音,便捶胸頓足,撲通一聲便跪倒在虞頌麵前,痛哭流涕道:
“姑父,您之前不是很讚成侄兒與音音來往嗎?不知侄兒哪裡做錯了,還是有什麼人給您進了讒言,讓您如今改變主意,侄兒實在是哀莫大於心死啊!”
說著,便以頭搶地,恨不得額上撞出個血窟窿來。
“吾善!你如今這般行為,可符合秀才郎的身份?”
虞頌滿含怒意的話,令趙吾善猛然一怔,隻聽他道。
“你與楚恬做下事在先,這便是你用情不專,如今讓你娶楚恬為妻,難不成折辱了你?楚恬雖是庶出,好歹是我虞府金銀珠玉養出來的一個美嬌娘,想來也配得上你了。如今,我也不用你入贅為婿,也無需你備下彩禮,我自給楚恬準備豐厚資妝,你隻請人來提親。等將楚恬迎娶過門,隨你是留在澧縣,或是桐城都好。那些資妝,也夠你們小兩口購田做買賣的,你有什麼不滿?”
趙吾善聽來,卻是撕心裂肺的疼。
一開始的東床美夢做得好好的,如今夢碎衾冷,隻覺天昏地暗,身處地獄般痛苦不堪。
虞楚恬初時心中暗喜,但聽到後麵,如遭雷擊,渾身僵冷!
爹這是什麼意思?
想用幾錠銀錢,便將她如臭叫花般打發掉?
那綢緞莊、繡坊,還有虞府的田宅,通通都沒她的份兒?!
她不覺雙目生寒,足底生冷,胸腔卻冒火,忍不住道:“爹,您這是要將女兒趕出去?”
雖然會給她準備資妝,但那點東西,跟綢緞莊和繡坊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隻要離了虞府,她便再也過不了呼童喝婢的日子,恐怕將來還要洗手作羹湯!
隻要閉上眼,就能想象出,將來會是一副怎樣的慘景,她便再也無法冷靜!
“爹,您這樣太不公!您打算給女兒準備怎樣的資妝呢?想必田產房契,莊子繡坊的盈利全都跟我無關吧?若是這般,您還不如一根繩兒吊死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