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朗的呼吸明顯開始發緊,眉頭也忍不住微蹙。
急忙問道:“音音小姐,杳香她傷得很重嗎?有沒有敷藥?阿朗此行,給小姐和杳香都帶了膏藥來。”
說著,便從袖口內掏出一個小布包袱,一打開,便見各種治療外傷的瓶瓶罐罐。
虞維音心中頓時了然。
她憂愁地扶額,道:“阿朗,杳香如今傷勢太重,那張臉實在是慘不忍睹,那丫頭又是個極愛美的,一直哭哭啼啼呢。好在啊,有大陳的安慰,她如今才稍稍安定下來。”
段朗聽到要毀容時,簡直是心急如焚,後來聽到大陳二字,忍不住詫異。
“音音小姐,大陳是何人?”
“咦?阿朗你不知道嗎?哦……我明白了,想來是杳香那丫頭沒跟你說啊。”
虞維音自顧自點點頭,段朗卻已經有幾分急切。
素日的溫潤耐心,此時也通通丟到了爪哇國去,忍不住心焦地問:“音音小姐,您快告訴我,那大陳究竟是何人?往昔,杳香也並未提起過大陳這個人啊……”
“大陳是虞府新來的花匠,是杳香的同縣,他對杳香倒是十分殷勤關心,每日都會來院中探望杳香,如今聽說杳香臉受傷,連花種也不去采買,徑先去瞧杳香呢!”
虞維音繼續笑著道。
“阿朗啊,先前我的確想撮合你跟杳香,不過聽杳香那丫頭說,你好似對她愛答不理,她也不願一直在你身旁聒噪。想來,之前也是小姐我沒思慮清楚,倒讓你受累了。
“如今也好,那大陳為人忠厚老實,且又知冷知熱,待杳香那是好得沒話說,而且還是同縣中人,將來我們恐怕還能喝上他們的喜酒呢!”
段朗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眉間攢出的焦急和擔憂,顯而易見。
“音音小姐,杳香臉上受傷這般嚴重,阿朗帶的這些藥膏肯定能用得上,阿朗想去找杳香,親自將這些藥膏交給她!”
虞維音點頭。
“也好,不過我如今正打算去留鬆院看望爹爹,便不陪你一同去了。”
段朗心急如火,正有些話要問杳香,巴不得音音小姐不在身側,急忙腳不沾地地奔往棲芳院。
虞維音瞥著他的背影。
待他走出一段距離後,才勾唇而笑,杳香,小姐我隻能幫你到這一步了。
段朗緊緊地攥著手中的藥包袱,因心焦,步子邁得大,險些踉蹌一跤,他也沒停下腳步。
等趕到棲芳院們口,段朗才停下腳步。
可等他看清院內的景象,一股前所未有的嫉憤,自胸口豁地湧將出來。
院中,杳香蒙著麵紗,正站在開得粉霞似的桃樹底下。
而她麵前,站著一個粗壯的漢子。
那漢子穿著身灰布衫,愣頭愣腦的,手中拿著一瓶藥膏,正舔著臉對杳香說著什麼,而杳香眉眼彎彎,好似正在對他微笑,邊說著,邊接過了他手中的藥膏。
想必就是大陳了。
段朗的臉,登時沉了下來。
連他都不知道,為何會極厭惡杳香身旁那個漢子。
杳香素來對他笑得燦爛,怎能對旁的男人,也如此溫柔微笑?
胸口湧動的激烈情緒,令他有幾分惱怒,但他素來溫雅慣了,哪怕心中憤怒到極致,如今依然能露出溫煦如春的笑容。
“杳香。”
邁步進院的一瞬,他開口喚道,秀致的眉飛揚,滿麵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