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廣街的一間宅院內。
芙蓉在花圃中隨風搖曳,清香彌漫著整個小院落,襯著日色,花朵的嬌容在泥土地裡灑下淡淡的光影,美不勝收。
嗖的一聲,一根長鞭,毫不留情地朝這些芙蓉狠狠揮來。
啪,啪,啪!
一瞬間,那些美麗的花瓣紛紛落地,隻剩下殘瓣光莖,無比淒涼地挺立在陽光下。
執著長鞭的女子一身白衫,圓臉,麵容雖嬌俏,眼角眉梢卻含著怒色。
她不停地用長鞭,憤恨地打著滿院的薔薇花,怨恨不已咒罵道:“虞維音!都是虞維音那個賤人害的!我虞楚恬一定不會放過她!”
在她身後,站著梁氏跟趙吾善,兩人也是一身素服,臉上都露出仇恨的眼神。
尤其是梁氏,她這兩日因莊列炳的死,整個人消瘦了許多。
臉頰憔悴不堪,一雙柔婉的眼眸,哭得紅腫充血,好不淒慘。
“列炳……你放心,我們一定給你報仇雪恨。”
虞楚恬看了一眼梁氏,她心裡對莊列炳,倒沒那麼強烈的舐犢之情,她氣的是他們竟輸了,還輸得這麼徹底!
莊列炳死了,便少了個幫手,娘又得了休書,被趕出虞府,接下來,就意味著虞府真正跟他們沒有任何乾係了。
苦心籌謀這麼多年,得到這樣的結果,換做誰都會不甘心!
聽著梁氏隻一個勁兒地哭莊列炳,虞楚恬眸裡閃過一絲不耐。
“娘!爹已經死了,您便是再哭,他也活不過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對付虞維音跟邵漠,這兩個人不死,難解我心頭之恨!”
趙吾善也道:“是啊娘,虞頌既然能心軟放過您,那就說明他今後也能再次接納您,隻有把虞維音跟邵漠兩個弄死,咱們今後才有機會重新回到虞府。”
梁氏收了悲聲。
“我何嘗不想殺了這兩個人,隻是,如今就隻剩下我們三人,若是你們兩個也暴露了行蹤,將來被他們趕儘殺絕,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活?”
“娘,到了這個田地,也隻能殊死搏鬥了。”
虞楚恬攥緊雙拳,俏麗的臉上露出陰毒的笑。
“何況,我跟夫君如今不是改頭換麵了嗎?我們自然不能一直居於暗處。”
“楚恬,我隻有你一個女兒,你不能冒險做傻事!”
梁氏聽得她語氣剛硬,生怕她立刻衝到虞維音麵前去,這絕對不行!
“要報仇,那也是我來出頭,你們兩個還是繼續躲著比較好,一旦被虞維音察覺,那時就晚了!”
“娘!休要婦人之仁!”
虞楚恬打斷她,“您不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如果我跟夫君一直躲在暗處,憑您一個人,如何報仇?您仔細看看,我跟夫君這張臉是誰的?”
梁氏盯著兩人看了又看,也沒瞧出有什麼印象。
虞府內的丫鬟仆從太多了,光是她的卉香館就有數十人,她不可能每個婢子都認得。
虞楚恬笑道:“娘,我告訴您吧,我這張臉的主人叫煙兒,是仆役院仆婦廖氏的女兒。而夫君那張臉,則是小廝汪仁的,那汪仁是廖氏的侄兒,也是煙兒的表哥。”
“楚恬,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