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多少年了。”
翟禎安哼了一聲,冷著臉道。
“娘親哪一次不是拿病來恐嚇人?不是哭,就是以死威脅,等到爹妥協,她便又笑逐顏開。這樣的事一次兩次尚可,數十次、上百次,是個人都要被她逼瘋,所以後來爹連看她一眼都不屑。”
“這……”
竹隱倒覺得,老夫人這次不像是裝的,他深吸一口氣道,“少爺,奴才看見徐嬤對著塊錦帕哭泣,那帕子上全是血,您不能不當回事啊!”
“以往娘不是沒用過這招,這叫做故技重施。”
翟禎安擰著眉頭,不滿道:“你們倆在翟府待得也有不長時間了,我娘鬨騰這些年,你們看得明明白白,繼續盯著就是。少夫人初來乍到不懂也就算了,你們若是還跟著起哄,小心我抽你們!”
竹影跟蒼台聽了,霎時噤聲。
虞維音回鳳棲院換下濕衣,把碧瓷等人都驚了一跳,急忙準備薑湯和熱水替她驅寒。
她泡在浴桶內,滿頭滿身浸浴在溫水中,讓緊繃的大腦稍微鬆緩下來。
騰騰的水汽,在滿室彌漫,當所有紛湧奔騰的情緒在胸口蔓延,她有一瞬覺得很無力。
薑秋思、盧楚楚、柳婉、馮氏……
這些女子,一個個將她當做洪水猛獸般對付,她為了自保,又不得一次次與之博弈。
這些鬥爭,比生意場上的比拚,更耗費人的心神和精力。
有那麼一瞬,她當真是懶得再管翟府內雜七雜八的瑣事,反正連翟老爺跟翟禎安都不放在心上,她一個外人,乾嘛要讓自己自討苦吃?
“你是打算把自己淹死在水裡?”
戲謔而調笑的聲音,在室內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急促的腳步聲。
虞維音心中大驚,張皇失措下,急忙抱緊了雙臂,在那人來到自己麵前時,撲通一聲,從水麵露出了一顆濕漉漉的腦袋。
“翟禎安!你彆過來!”
她緊緊靠在浴桶邊緣,用雙臂遮擋胸前旖旎春光。
瞪視著離自己僅有一步之遙的翟禎安,臉頰因憤怒和驚慌,很快漲得通紅。
“你給我出去!”她氣憤不已,渾身都有些顫抖。
翟禎安眉頭微皺。
“本少爺是你夫君,看你沐浴有什麼不妥?”
他後退兩步,將挺拔的脊背靠在一具梨花木櫥櫃上,見她情緒起伏大,逗她的心思立刻就消散殆儘。
緩聲道:“本少爺來這裡,隻是想跟你說兩句話,你不要一見到我,就跟見到鬼一般好不好?”
細長眼眸流轉,掃了她幾眼。
“我若是想要你,何須等到現在?早就將你按在榻上就地正法了,你不要太過自視甚高。”
虞維音暗暗咬唇,讓自己的呼吸儘量平穩下來,冷冷問:“你要說什麼,就趕緊說。”
“跟你打個賭,敢不敢?”
“什麼?”
虞維音詫異地看著他,翟禎安低低笑道:“夫人,你嫁進翟府來,什麼都是靠自己,為夫在你身旁就跟個擺設似的。這次為夫也想要英雄救美一次。我就跟你賭,接下來,沒有我的幫助,你絕對要吃大虧。”
聽他說得莫名其妙,虞維音下意識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