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楚楚的嗓音,喊了一路,漸漸湮滅在風中。
幾個妾室一走,廳堂的賓客也就散了大半,最後隻剩下山陽公主、翟府的主子,以及本宅的人從侍候左右。
翟老爺半晌未開口,到了此時,才深深歎了口氣道。
“禎安,此事你要負大責,後院女人再多,你作為夫主,難道連小小妾室都管束不住?今日讓公主殿下和眾賓客都看笑話了,你讓翟府的臉麵往哪兒擱?”
山陽公主笑笑,不置可否,慵懶地搭著宮人的手站起了身。
“翟老爺,後院妾室一多,便容易起紛爭。這樣的事,本宮見得過了。翟少爺現在將幾位妾室休了也好,免得那些妾室作亂起來,欺壓到正妻頭上。
“看了這麼一場大戲,本宮如今也乏了,這兩個背主的狗殺才,便留給你們處置吧。”
翟禎安忙地拉了虞維音,一同上前行禮,感激道:“今日之事,多謝殿下主張,禎安日後定會鼎力回報公主的恩情!”
山陽公主擺擺手道:“報恩倒不必,讓少夫人再替本宮多設計些錦裙樣式,便是了。”
虞維音聽到這裡,看一眼翟禎安,猛然醒悟過來是怎麼回事,朝山陽公主斂袂行禮。
“謝公主殿下,妾身定會幫殿下設計出獨一無二的裙衫樣式。”
山陽公主洋洋而去,翟老爺也站起了身子。
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煙兒跟汪仁,他沉著臉對馮氏及溫謝兩位姨娘道:“這兩個奴才,既然是鳳棲院的人,便交給音音處置,咱們也回去吧。”
虞維音垂了頭恭聲道:“公爹放心,兒媳會將此事處理妥當的。”
翟老爺點了點頭,臨踏出門檻之際,還是忍不住頓住了步子,低聲道:“禎安,希望你將此事引以為戒,後院的女人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
翟禎安出聲應下,眼見娘親臉色僵住,心內卻覺好笑,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不過,他這一次,是真的厭惡後院那些女人的勾心鬥角了。
以往在他看來有趣的爭寵手段,涉及到了虞維音,一瞬間就讓他心生煩悶和惱怒,恨不得將那些女人全都遣散出去。
等翟老爺等人離去,他揮退了下人,將目光落在虞維音身上,問:“夫人,這兩個人,你要如何處置?”
他袖中攥著雍尚畫的人像,還未給她看,卻好奇她在不知情的境況下,要如何處置背主的奴才。
“背主害命的下人,直接交給官府處置便可,妾身若沒記錯,他們這番下毒迫害主子的行為,是要定砍頭的大罪吧?”
虞維音冷冷開口,眼神冷冽地掃向跪在地上的兩人,語氣肅然如寒霜般凍徹無情。
煙兒跟汪仁聽罷,猛地抬起頭。
正要開口求饒,恰被虞維音那雙鳳眸裡滲出的威嚴震住,便愣愣地定在了那裡,心內惶恐異常。
聽她的語氣,像是還不知道他們的真麵目,若她得知他們的身份,又當如何?
煙兒想到這裡,呼吸立刻凝滯在嗓子眼裡。
眼巴巴地看看翟禎安,再看看虞維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心情,幾乎將她淩遲。
翟禎安暗自捏了捏袖中的畫卷,讚賞地點頭道:“夫人處置得不錯,竹影、蒼台,將這兩人捆了立刻送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