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是熱情……”
他輕喘一聲,沒抗拒她的動作,眼底卻露出似詫異。
不知她是從哪兒來的氣力,中了顫聲嬌,還能有如此大的定力。
但他又實在好奇,她接下來要怎麼做。
慵懶地躺在榻上,大掌似藤蔓般纏上她身線美好的腰肢,不輕不重地掐著,帶了些半明半滅的撩撥。
她如今渾身軟滑似水,再撐下去也無濟於事,她遲早要向他低頭。
虞維音何嘗不知道?
她的確要撐不下去了。
滾燙的熱氣,隨著她的呼吸,一點點升高。
他的觸碰對她而言,是罌粟,隻輕輕一掠,便能激起她體內隱秘的快感。
可她又無比清醒地知道,她不想因此,而與身下這個人發生些什麼。
不含雜愛意的觸碰,無異於蟲獸行為,她便再衝動,再難以自控,也不想貿貿然讓自己陷入一個下沉的沼澤地裡。
更何況,她並非沒有退路……
眼眸微微眯起,她也生了戲弄他的意思,帶著報複般伸手撫過他的胸膛,輕輕滑動著指尖。
翟禎安渾身緊繃,呼吸微滯。
臉頰的紅更添一分,旖旎如胭脂隨風垂落,暈散在水中潤開的色澤。
他握住她腰間的力度,便加重了幾分。
隨著她指尖的流連,低低的輕吟響起,他再也難以隱忍,上半身陡然抬起,欲要將身上的人欺壓在身下。
可就在這個當口,那柔軟無力的貌美女郎,卻不知從何處使了手腳過來,帶著淩厲的香風,在他脖頸上有力地劈下。
正中他耳後的睡穴。
他沒一點兒防備,兩眼一黑,就這麼暈了過去。
虞維音按住胸口,急促地喘了口氣,翻身從他身上下來,回首便轉到外室的多寶格旁。
她顫抖著翻出青布包袱,又從裡麵掏出個潔白可愛的瓷瓶。
她指尖微顫,渾身滾燙無比,那噬骨的麻癢幾乎要讓她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她隻能狠狠地,用力咬著唇瓣。
直到嘗到一絲腥烈的血絲,在口內蔓延,勉強定住心神,這才哆哆嗦嗦將瓷瓶內的藥丸含了進去。
一點兒冰涼的薄荷香,以及清冽的氣息,被她滿口咽下。
體內的燥火似遇了冰水般,頃刻間便有湮滅的痕跡,但她熬了太長時間,四肢漸漸酸軟。
她無法立刻就提起氣力,隻能無力地倚靠在花梨木櫥櫃旁,闔眸休憩。
室內闃寂,隱約能聽到院外唧唧蟲鳴聲。
虞維音歇了半晌功夫,感受到體內的滾燙漸漸褪去,指尖再度有了力氣,才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沒有著鞋襪,一雙雪白玉足輕踏著被月霜覆蓋的絨地毯,一步步轉進了內室。
幔帳飄舞,脂粉香濃,裸露著白皙胸膛的男人,沉沉睡在拔步床內。
他雙眸緊閉,沒有平日的頑劣與輕佻,看起來格外安靜寧和。
但這不過是假象,她想。
她隻掃了一眼,便將目光落在地毯上,兩人糾纏堆疊的衣衫上。
抬手,拾撿出自己的朱紅錦裙、月白衫,一件件抖動著穿上,一轉身,突然發現地毯上多出了兩幅畫卷。
那畫卷,卻是從翟禎安的衫袍內,滾落而出。
她心內一詫,抬眉看了榻上的人一眼,俯身拾起了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