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個仙域巨頭,十四個圖騰,橫列天空,如同八方諸神,引得四方巨震,如同混沌初開。
咕嚕……
有人咽了咽唾沫,不經想起自己的宗門化為烏光後,在那天穹封印上連一息都堅持不了,而這些巨頭,卻仿佛永恒不滅。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各位叔伯。”
而隨著一聲敬語,眾人紛紛回神,轉頭看向那中立陣營的幾人,精神漸漸高度緊張。
要開始了。
麒麟子率先走了出來,看著倚帝山陣營裡的陸九州,薑離等人,躬身一拜。
“平天居本無意參與鬥爭,可天穹封印下,沒有逃避的餘地……所以,璿姨。”
他看向麵色平靜的牧初璿,神色無比複雜,有尊敬,卻又有著絲絲恨意流露。
“我始終無法忽視父親的死,特彆是,一想到母親整日在宗門裡以淚洗麵,那等痛心,無以言表!所以說,抱歉了。”
在三叔玉漫得意的笑容下,麒麟子起身,不再猶豫,單手朝天,如同虛握,開始接引天空中那絕大部分玄光。
“天州,平天居,同意天穹決議。”
嗡!
一座精致的瓊樓出現了,雖體積比之前任何一個巨頭的標誌物都小很多,但那高度,卻是緊緊貼著天穹封印,幾乎與天並立。
人們脖子都仰斷了,極目眺望,可就算修士的視力再好,也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樓宇,平天而居。
“彆怪我……”
麒麟子一歎,心中五味陳雜,而當他抬頭,看著那一張張惋惜,卻又帶著理解和寬容的麵孔時,不知為何,心中一抽,竟有些悔痛。
是不是做錯了……
票數,六比九。
“情況有些不妙啊……”
人群中的蕭護目光閃爍,想了想後,一把抓住身邊之人,不顧對方的掙紮,開始竊竊私語。
“唉,這位小友說的著實沒錯啊,我等也無意參加倚帝山和牧天神宗的爭鬥,畢竟玉宗一向中立,這……很難辦嘛!”
現場沉默間,玉宗的曾世瓊雙手一攤,看著身旁的司徒宇,眨了眨眼睛。
“難辦?那就彆辦嘍?”司徒宇會意,立刻裝模做樣地回道。
“我倒想!可是天穹決議之下,任何仙域巨頭都必須做出抉擇,且沒有棄權的選項,如此一來……”
曾世瓊眼中冒著金光,對,不是精神的精,而是金子的金。
“就要看哪邊給的價,更高了啊。”
他平攤的左右兩隻手掌開始浮動,上上下下,就像一杆秤,不斷的搖晃著。
雙方立刻會意,同時向前一步,開始大聲呐喊。
“曾道友,我建元木境內的所有靈礦,有待開采,還請指教!”
“曾兄,天州之地,凡是我牧天神宗……不,凡是我盟友勢力所在,皆可遊覽!”
“曾道友!北海某處,前些年曾冒出一口油井,其內噴出的物質遠勝於尋常靈石純度,什麼時候隨我一看?”
“曾兄,日後我宗內全部兵器,皆由玉宗打造提供,如何!”
一道道極有分量,又充滿誘惑的聲音響起,聽得那些圍觀的大宗古教目瞪口呆。
這裡麵的隨便一項,都抵得住他們宗門上下千百年的收入總和了,如今,卻被這些人當作籌碼隨意拋出,而且還在加價!
無法想象,仙域巨頭的底蘊,到底有多深。
“嗬嗬,好,都很好。”
聽著周圍那些“拍賣”般的喊價聲,曾世瓊卻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對每一個人都露出了感興趣的笑容,不斷地點頭,誰也不得罪。
直到最後,他才將目光,投向一直不說話的倚帝山眾人。
“帝山做為東道主,為何一直沉默?還是說,對我玉宗這一票不感興趣呢?”曾世瓊笑眯眯地問道。
四下驟然靜下,人們也順著曾世瓊的目光看去,麵露好奇。
“並非如此。”
感受著四周的目光,白澤搖了搖頭,輕語道:“如今我帝山已是斷壁殘垣,破敗不堪,自然沒什麼東西好送的了……但是。”
白澤的神色有著無奈,但更多的,卻是真誠。
“多的東西,我倚帝山給不了,但是玉宗正在做的事,我等亦有所知!選擇我們,倚帝山將還你一個善戰自強,不屈於外敵的仙域!玉宗,可有興趣?”
話音落下,不少人瞳孔一閃,心中那股澎湃的熱血,似乎在沸騰。
曾世瓊的動作停下了,盯著白澤看了幾息,隨後嘴一咧,那靠向倚帝山的手掌猛地握住,代表著天平徹底傾斜。
“守護之族的回答,果然與眾不同!這等魄力和覺悟,玉宗領教了!”
“天州,玉宗,反對天穹決議!”
轟!
玄光垂下,淹沒了曾世瓊,也分出一小半,照向了司徒宇。
人們抬頭,看著天空那純粹的美玉,心中震撼之餘,也有著濃濃的不適應感。
玉宗,原來真的是一個仙域巨頭,而他們這些小宗,平日裡竟就對巨頭之人,大呼小叫,呼來喚去?
看來,以後要注意了。
“白澤攜倚帝山陣營所有盟宗,多謝曾道友了!”
看到自己一方的票數終於增加了一票,饒是以白澤的心性,也忍不住麵露喜色。
“白道友,莫要如此了。”
曾世瓊的聲音由遠到近,和司徒宇一起,運轉玉宗特有的地脈之術,轉瞬而來,加入到了帝山陣營之中。
“除卻倚帝山確實打動了我,正如之前所說,為了那個人情,我也會拉帝山一把的。”曾世瓊收起了平日裡那賊眉鼠眼的模樣,和藹地點了點頭,總算有點高人的風範了。
“哈哈哈,曾老頭。”
聞言,白溪大笑著走了過來,二人是很早以前的朋友,關係頗為親近。
“說說看,到底是我們這邊的哪位道友,讓你欠了這麼大一個人情啊?”白溪一臉笑意地問道。
“嘿嘿,那人……不在此地。”曾世瓊神秘道。
“不在此地?”眾人轉了轉頭,麵麵相覷。
見狀,曾世瓊也不賣關子了,單手負後,看著天空,一臉追憶地歎道:“遙想百年前,我於渡劫境巔峰遭遇瓶頸,修為停滯不前,隻得四處遊曆,尋找機遇,最後終於在北海,尋得我人生中的兩大貴人,他們散儘家財,助我成功突破了天玄境……此間恩惠,永生不敢忘啊。”
眾人愣愣地聽完,久久未語,過了好一會兒,麻姑才柔聲問道:“敢問曾道友,您的兩大貴人是?”
“哦,麻姑道友!”
曾世瓊先回了一禮,得到對方點頭後,才一臉感慨,道:“準確來說,不全是貴人吧!一個確實是人族,一個……是龜。”
“龜!?”
幾道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牧初璿、陸九州幾人神色一怔,不約而同地對視,隨後脫口而出。
“王霸!?”
曉組織的成員們在這一刻紛紛汗顏了,雖沒有得到明確答案,但不用說,絕對就是老烏龜!
而如此一來,另一個“貴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徐越。
“我是說,有一次二人外出歸來後,什麼也不說,也不做,直接滿臉頹喪地閉關,過了好長時間都沒緩過來。”陸九州苦笑,想到了一段往事。
“哇!不是吧!難怪徐越在蒼雲山見到我後,對我玉宗那麼防範!原來是你這老東西!捷足先登!”司徒宇急了,跳起來指著曾世瓊,一臉憤懣。
毫無疑問,曾世瓊輕描淡寫的“散儘家財”,肯定是把那一人一龜給坑慘了!
否則,徐越絕不會有那麼激烈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這不間接斷了司徒宇的財路嗎?
“呃……當年我確實是推銷了幾件不二珍寶,不過他們可都是自願的啊!不怪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曾世瓊也有些拉不開臉,擺著手否認。
“好了,曾前輩。”
關鍵時刻,還是牧初璿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輕聲道:“不管怎麼說,你願意為了還徐越的情,幫我倚帝山,初璿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