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耀世晃人眼,鋒芒畢露惹人涎。
兩個絕世劍修,此時正在場中激鬥,身影交錯之間,風格卻完全不同。
陸九州身形飄逸,揮劍之際更是瀟灑自如,如同曼妙舞姿,讓人著迷。
劍塵人劍合一,早已將劍意劍法爛熟於心,攻擊之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阻滯。
二人轉瞬間便對了數千劍,寒光交錯,看得在場一眾用劍之修暗暗咋舌。
要是他們上前,恐怕此時已經被切成碎片了。
“你是何人,為何阻我!”
陸九州麵色平淡,又一劍揮出後,腳尖一踮,朝著徐越方向靠去。
“摯友啊,你應當記住我的名字,劍峰,劍塵!”
劍塵大笑著向前,一把抓住陸九州的衣角,用力一扯後,另一手力劈而去。
嗡!
明明是血肉之軀,卻有恐怖的劍鳴傳來,甚至還微微閃爍著劍光,鋒利無比。
感受到了背後的鋒芒,陸九州不得不回防,持劍一擋,撐住了劍塵的右臂,沉聲道:“劍塵嗎?我記住了,為何阻我!”
“無他,唯劍耳!”
劍塵大笑,四肢揮舞之際,長嘯道:“古人雲,劍術如琴曲、如心念、如川流、如天地,可隨萬物而生,故修習劍術亦要順應四時、吞飲日月,此間之功,非朝夕可成!我認為,你我摯友百年不見,修劍至今,便是為了今日一戰!”
劍塵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片血肉都在顫抖,那是興奮至極的表現。
陸九州啞然,看著這個一邊高呼自己為摯友,一邊下手比誰都狠的劍男,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二人繼續激戰,並且離徐越越來越遠了。
宗擎看著那兩道令他都有些忌憚的身影,又看了看一旁的段牧天,對著他豎了豎拇指,欽佩無比。
他著實沒想到,本該左青玄出麵製衡的陸九州,竟被劍塵給攔下了!
段牧天什麼時候布置的這一切?
感受到了對方的眼神,段牧天看去,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他也是完全沒料到,劍峰的劍塵竟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幫助他們攔下陸九州。
不,或許不能說是幫忙,因為據段牧天所知,自己一方並沒有任何人接觸過劍塵。
不過他也並未否認,他不介意讓徐越等人誤會,自己一方還有劍峰這個仙域巨頭做為盟友,劍塵,亦是己方的一張強力手牌!
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
場中,徐越心涼涼。
老陸才在自己身邊站了五分鐘沒有,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劍男支走了。
薑離被紅袖所困,齊緣也被魔姽所纏,如今還有誰能來?
“沒人能來了。”
段牧天突然開口,回答了徐越心中的問題。
“哼,你們真是劍男與賤男為伍,好不般配!”
徐越諷刺,卻也不知道段牧天幾人聽沒聽出來。
“廢話少說,徐越,你的秘密我們已經知道了,束手就擒吧!”
宗擎獰笑,又開始挪動腳步,與段牧天和麒麟子形成一個三角形,將徐越包在了中間。
隨後,他也朝著外界拍了拍手,那裡開始有人影竄動,不一會兒,近十個各宗弟子便被挑選了出來,走進四赤陽陣中,要繼續剛才的試驗。
“可笑,還不放棄。”
徐越的笑容勉強,抓著韁繩的手有些不安分,拇指在上麵不斷摩搓,另一手則緊握著鳳血槍槍杆,微微顫抖。
見狀,段牧天微微冷笑,單手緩緩負於身後,在徐越看不到的位置,掐了一個法訣。
一縷如火苗般的黑氣從他指尖散出,遁於地底,消失不見。
“參見少主!”
這一次進來的弟子,多以帝妖門的人為主,此時一個個邪笑著到場後,一邊看著徐越,一邊對著宗擎低身一拜。
“好,你們,就去試試這位徐大人的深淺吧。”宗擎寒笑道。
“遵命!”
近十個弟子起身,聽從宗擎的命令,朝徐越緩緩靠近。
看著這與上一批同樣陌生的年輕弟子,徐越瞳孔微縮,腳尖不自覺一蹬,催促玄火馬後退。
段牧天看在眼裡,負後的手法訣再變,一抹更為濃鬱的火苗黑氣猛地從地底鑽出,趁著徐越驚懼之時,越過了玄火馬,鑽進了他的體內,燒炙著他的道心。
“給我上!”
宗擎大喝,一個個帝妖門和其他外宗的弟子嗷嗷叫著衝上來,徐越心一顫,轉馬準備逃離此地。
嗡!
然而還是那道淩天劍光從遠處閃來,陸九州眼觀八方,在與劍塵對戰之際,見徐越受困,拚儘全力抽出空隙,揮出一擊。
劍鋒劃過,一個個弟子齊齊倒地,再也沒了生機。
徐越急忙轉頭看去,便看到陸九州因為揮出這一劍,防守露出了些許破綻,被劍塵抓住機會,一劍斬過,淡白的衣服上沾了血跡,踉蹌了兩步,搖搖欲墜。
“老陸!”徐越大喊,心中羞愧。
“摯友啊,如此分心,可是看不起我?”劍塵的話語也帶著冷意,手中無利刃,勝過千萬兵,此時在戰鬥中占了上風,將陸九州壓製了。
“你能救他幾時?”
段牧天轉頭看去,隨後搖了搖頭,手再一招,外界又有數人前來。
然而,這些人在路過那被紅綾包裹著的區域時,裡麵突然爆出一團濃烈的血氣,如同血魔之爪,一把將這些人全部抓住了。
隨後,血氣漸散,眾人看去,就看到裡麵早已沒了什麼活人,隻有一具具乾屍躺在那裡,眼窩深陷,大張其口,身無血色,死相極慘。
但下一刻,紅綾翻天,將裡麵的血氣徹底鎖死,再也不露分毫。
“我……”徐越顫聲。
不知為何,他心中的負麵情緒越來越大,害怕、擔憂、愧疚等情感漸漸占據了心智,讓他忍不住逃離現場。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苟延殘喘到幾時!”
宗擎有些怒了,親自來到陣壁前,點了幾人後,接引他們入陣。
然而,這些人還沒走兩步,一個身影就從遠處急衝而來,直接舍棄了帶隊的宗擎,三拳兩腳將這些弟子全部打成了血霧。
“找死!”
宗擎大喝,但看到齊緣那漆黑的麵色,以及腰間黑血汨汨而出的傷口後,頓時心中大快,不再理會他。
方才,齊緣已經顧不得什麼命門威脅了,強行擺脫了魔姽,將這批進陣之人悉數斬殺。
隻是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舊傷,也被魔姽給激發了。
“齊緣……”
徐越呼吸急促,手都在微微發抖,寒意和恐懼不斷壟上心頭,讓他幾乎想大聲尖叫。
見狀,段牧天嘴角微揚,手中法訣又變,一縷縷火苗黑氣不斷冒出,鑽進地底,又冒出遠處的地麵,侵蝕著徐越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