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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能力與時間有關,我常在思考。”
“對於光子來說,時間並不存在,空間也不存在。所以對我們來說,它沒有質量。”
“從這個角度來說,時間和空間的存在可能僅僅是因為你我有質量。時空或許隻是引力場的產物。”
地球,以曾經阿富汗作為中央的中州,聯邦星校第七分院。
正是上課時間,一個安靜的圖書館裡。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文質彬彬的男人坐在鬆木書桌後,桌子上擺了兩杯加了冰塊的咖啡。
“你是想說,時間不存在?”
一個暮氣沉沉的老人端起咖啡。
老人歲數很大了,蒼蒼兩鬢經過時間的風化已然花白,那張布有褐色老年斑的臉龐,飽經滄桑,神情卻很安詳。
“這多是那些哲人的觀點。要是沒有時間這一概念,那些物理公式又算什麼?古往今來的物理學者們可是會瘋的。”老人額角上的皺紋隨著圖書室裡音樂的抑揚頓挫輕輕顫動著。
“不是有相當一部分量子學家認為時間是像一種量子的概念嗎?”
年輕男人說道,“量子在沒有觀察者去觀察的時候,它就處在一個不確定的狀態。時間呢,也是一樣。在宇宙中意識這個東西沒有誕生之前就沒有觀察者,但是當宇宙中誕生了第一個意識的時候,它被觀察到了,於是塌縮成一個客觀事實。時間和空間被確定。”
老人放下咖啡。
“時間或許就是意識本身。我們就是時間。”年輕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笑了下,“如果沒有人類,宇宙該多安靜......”
“以上是我從失落海出來後才想到的。聽上去很美,不是嗎?這也是我下節課程的備案。”
“誰是第一個觀察到伽羅的人?”
老人突然問。
“沈然。”
年輕男人回答。
老人驚訝,隨即蹙眉,“怎麼是他?他是怎麼進的失落海?你安排的?”
“不是。”
穿著格子襯衫,戴著黑框眼鏡、一副瘦弱學者模樣的沈修竹,說道,“這也是我今天請你過來的目的。幫我查查。”
“很難。”老人道,“李家的人已經停止了一切活動。他們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火城上,誰想伸手過去都得承受難以想象的代價。”
“另外。”
驀地,老人眯起眼睛,深邃的眼眸透發出銳利之意,“今天老夫過來見你可不隻是為了這些。我等下要去趙家一趟,你要一起嗎?”
沈修竹喝了口咖啡,語氣平淡,
“我等下還有課。”
“趙譽和趙經義,他們死的不應該。你所作的這一切,是沒有辦法向大家交代的。”
老人看著這個愈發令自己看不透的昔日學生。
“我不需要向誰交代。”
沈修竹麵龐古井無波,“學校裡前幾天剛在討論,準備要開設關於深藍世界的課程。這樣的速度很快了,不是嗎?”
老人沉默,他看著咖啡,突然說,“已經確定了。接下來要在七大星校分院內部秘密選拔人才,你做的...很厲害。”
“不過,你最好換個地方。免得後麵要是碰見趙家的人,不自在。”
言罷。
老人起身離開。
沈修竹坐在位置上,隻開口,“彆忘了我說的那件事。”
老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並沒有回答辦不辦。將那個少年還留在火城,除了聽天由命以外,他人又還能如何幫助?
......
......
失落海副本結束後,沈然之所以逗留了幾天。
最大的原因自然是那個被自己“觀測”到的少女就此消失掉了...對於初經人事的沈然而言,可謂是再回首,往事如煙,亦虛亦實,葉落無聲花自殘。
此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小到火城,大到聯邦內部,接下來都將發生驚天動地的劇變。
但一個人在大海裡安靜了幾天後,沈然還是走了出去。用那句老話來說就是該麵對的總得麵對。
......
日北至,日長之至,日影短至。故曰夏至。
但火星又不是。
往年都是沒有這種節日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