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一邊抿咖啡,一邊看著對方的表現,心裡又不禁生出了一些疑惑。
......
當晚。
當林澤將沈然想報考七大星校的事給那個中年美婦提了一嘴後,後者整個人都驚了。
“他真這樣對老師你說的?居然這麼貪心,也不看看他是哪根料,就想進七大星校當人上人?”
中年美婦直接露出刻薄的一麵。
她又擔憂地給林澤說,“老師你不能再被這種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給利用善良了!”
要是讓沈然知道了這裡的對話,怕是會無辜喊冤。
自己怎麼就是想考七大星校了?
自己本來是想先在地球遊山玩水,過一段閒雲野鶴的日子。不是你林澤非得像一個嚴厲老師,詢問出來的話嗎?
此時此際。
沈然在房間裡和梁白桃兩個人一起看著窗外的漫天星光。
在智能ai的聲音中,數了一會兒星星後。梁白桃逐漸睡去,白瓷般的臉蛋上掛著恬靜,眼睫毛輕輕顫動。
沈然確定梁白桃熟睡過後,才一個人進到洗手間,把房門反鎖。
接著,他開始凝聚星能,左手抓握住右臂胳膊,
“天煞!”
......
......
飛船外的宇宙亙古黑暗且寧靜。
在人間,年華似水匆匆一瞥。多少歲月輕描淡寫。
時間便在這樣的日子裡又過去了二十多天。
期間沒有太多可以說的。
所有一切都被留在了後方那顆暗紅色的星球上,在富吉號太空船裡的是一個名叫“聶然”的新的青年。
唯一值得提一下的是,沈然依舊保持著那樣的生活習慣,經常會碰到林澤。
而除了林澤以外,沈然偶爾還撞見過那名中年美婦。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似乎對自己報以某種莫名的敵意。
話說回來。
隨著富吉號太空船越來越接近地球,林澤變得越來越疑惑。
他作為一個大學裡的老教授,肯定不是那種在網絡上發典的普信女。
主要這輩子碰到的那種學生實在是太多了。
可直到現在,那個“聶然”都沒有主動找自己談過話。
這不禁讓林澤慢慢開始感到羞愧難當,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多想?佛說見聞幻翳,指妄根也,自己如何能這樣先入為主地去看一個陌生年輕人?
相比之下,那名中年美婦倒是自始至終都沒放下過對沈然的敵意。
叮咚——
終於來到了這一天,太空船內部響起振奮人心的播音員聲音。
“各位乘客,感謝你們選擇三七公司,此次航班的終點站,美輪美奐的地球已經出現在了大家眼前.....”
人們爭先恐後地圍在飛船內最佳的幾個觀景台。
沈然也不例外。
向來討厭人群的他,這一次緊拉著梁白桃的手,為了能看一遍足以讓自己此生不忘的畫麵,在人堆裡拚命地往前擠。
靠著過硬的身體素質,沈然擠到了觀景窗前。
隻一眼看出去,他的靈魂就陷入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奇妙境地。
窗外是無垠的黑暗宇宙。
太空中的地球就像女巫手上的一顆神秘水晶球,它不斷向四周綻放出冰藍色的眩光。
有一種東西湧上自己的大腦,這也許叫做震撼,也許叫做熱血,也許叫做崇高。
“好...好漂亮...”哪怕是對一切與地球有關都討厭的梁白桃,此時也喃喃著小嘴。
很快,她又茫然地扭頭看抱著自己的那個男孩。
“母星。”沈然熱淚盈眶,用手背擦拭眼角的晶瑩。
隔了五代人,從地球啟程前往火星開墾荒土的沈家祖先,如今,自己作為後人,沈然他又回到了這顆美麗的藍色星球上。
......
不同於火星,地球現在足有十個太空站與三個太空港口。那三個太空港口又通過纜繩與太空電梯相連接,一直穿梭雲海,垂直入大地。
富吉號太空船緩緩對接天宮太空港。
在宇宙中航行了四十來天,人們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到處都是雀躍與激動的交流聲。
“故宮、自由女神像、撒哈拉大沙漠、愛琴海、萬神殿、北極圈、斯德哥爾摩、東京...”
不光是乘客,太空船內部的一個個顯示屏也投射出了那些名勝古跡的圖片。
此行的乘客基本都是火星人。除了極少數以外,大多數都是第一次來地球。
沈然正帶著梁白桃前往分離艙的途中,忽然聽到遠處爆發出了爭吵聲。
是幾個從火星來的年輕人和工作人員吵起來了,原因似乎是簽證出了點問題。
“我簽證有問題?我偷渡?笑了。”那個年輕女孩有些好笑,然後又說道,“請你搞清楚,我是來報考聯邦的七大星校的,就算考不上,我退而求其次,不用考試也能上惠靈大學。你覺得可能嗎?”
霎然間,旁觀者們的眼神就發生了變化。
就連那幾個工作人員在聽見這個個子不大的短發女孩是要來考七大星校時,也相應地調整了態度。
“七大星校...狗!”
忽然,沈然身邊的梁白桃極小聲地罵了聲。
沈然詫異地看梁白桃。
梁白桃憤憤不悅,烏黑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敵意。
沈然旋即了然,不由失笑,也不願在這種事上聊什麼,“走吧。”
兩個人行走在全部由金屬組成的通道中。梁白桃又高度緊張了起來,這裡每隔三米就安裝有電子監控器,一層又一層的掃描,一旦真實身份暴露,一定會瞬間冒出來一夥全副武裝的聯邦軍人將自己給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沈然倒是不擔心。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暴露了,聯邦也不見得會抓自己。火星暴亂背後是李家與其他幾家的角力,自己哪兒就是火星政府播報出的叛球罪人了?
“聶同學,請停一下。”
突然間,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沈然瞬間腳步緩慢,儘管內心是很鎮定,但突然間的一聲,褲子下的小腿還是第一時間繃緊了起來,有種一步天堂一步地獄的巨大恐懼。
......
沈然轉過身,緊張感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是一股沒好氣的吐槽。
站在自己身後的還能是誰?
穿著天藍色格子襯衫的林澤老教授,以及那名優雅漂亮的中年美婦。
話說林澤在暗中歎息。
今天是到地球的日子。
等分離艙的通道大門打開,大家就要進入太空港口,然後乘坐太空電梯落地地球。
但這個年輕人真就全程都沒找自己表達過意思。
老人眼光複雜地看著沈然,直到沈然越來越謹慎時,才開口,“聶同學你怎麼今天都沒有來和我道彆?好歹我們也結識了有四十多天。”
“我這不是...哎,我就一不學無術的混子,擔心打擾了林老的休息,又怕林老您見了我又得教訓幾句。”
沈然實在不想給自己找事,便擺出這副態度。
聞言,一旁的中年美婦黛眉一皺,臉色不悅。
沈然注意到了對方的神情,當然也不會在乎,直到現在他都搞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以前在哪裡揍過這個中年婦人?
“抱歉。”
突然,林澤開口,讓沈然一愣,對方道什麼歉?
緊接著,
林澤從隨身背包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沈然,“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
沈然更加詫異。
“我對我之前的一些想法感到不好意思,聶同學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
林澤是一個光明磊落的老人,他誠懇地說道。
但話沒說完,中年美婦就眼神不好地看著那張名片,又打斷道,“老師你怎麼,沒這必要,這種年輕人就隨處可見的罷了。”
沈然愈發納悶,心道說這到底是要上演哪一出?怎麼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你說你想參軍。”
林澤又看向沈然的雙眼,“那是很好很好的誌遠。恰好,我此行也是去第七星校任職的。”
此言一出。
沈然立刻恍然大悟,他一下子就想通了所有。
“希望後麵能在校園裡看見聶同學你。”
林澤說著,分離艙的通道大門打開,幾個人高馬大的聯邦士兵走了進來。
在人們震驚的目光中,老人微微點頭,然後和那名中年美婦一同在士兵的專門護送下離開富吉號太空船。
梁白桃像小兔子一樣,有點畏縮地躲在沈然背後。
她現在見到聯邦軍人就膽小。
沈然重新看了遍手裡的名片。看著上麵的老人名字,忽的哂然一笑。原來是這麼一個烏龍…
下一刻,
沈然把這張名片塞進梁白桃的口袋,然後走進太空港口,右手取出聯絡器,
“喂,我到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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