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火神基地的防守炮艦上。好似受到了激活,炮艦緩緩抬升。
叮——
房間中的智能家具也自動“蘇醒”。
“創新紀三月九號。現在是早上時間七點整,今日天氣晴轉多雲,晚間可能會下雨...南區建設已完成,另,霹靂偵查小組於昨日在寨子坡地區發現的鋰礦被證明情況屬實,由趙防中將簽署的...”
沈然被智能管家的女聲給吵醒。
“什麼鬼聲音?誰在說話?”沈然從床上醒來,他記得自己並沒有設置這種“叫床服務”,“閉嘴。退訂。”
房間中的智能管家聲停頓了一下,然後禮貌道,“抱歉,你沒有權限修改本管家的係統。”
“由宇宙軍趙防中將簽署的縱五路道路修建計劃將於今日正式啟動......”
哦。
沈然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唐冠的“階下囚”。
突然,房間中的新聞聲戛然而止。
“醒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
沈然立馬抓起白色的被子遮在胸腔,“不會吧,你正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我沒有那麼多閒心。”
房間的擴音器裡傳出唐冠的聲音,“你也沒有。你現在隻有十分鐘洗漱吃飯的時間,然後過來指揮部。”
“靠。”
沈然罵罵咧咧。
就十分鐘洗漱吃飯的時間,那自己吃得個什麼?
十分鐘後,門鈴聲響起。還不等沈然起身過去打開,房門居然就自動開了,門外並不是某位軍人,而是一個智能機器人。
在智能機器人的帶路下,沈然來到了一個作戰指揮大樓裡。
沈然當然是沒權限進去的,雖然他的檔案已經從後勤部調來了這裡,但這會兒也隻有在外麵打哈欠。
也沒有讓沈然打望基地裡那些士兵太久,很快後麵就傳來腳步聲。
“聶然。”
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唐冠走了出來。
旁邊還有兩個麵龐剛毅的成年人,其中一個是鷹鉤鼻,三角眼,神情陰厲,頗具威嚴感。
“這就是那個打算跟薛德做事的年輕人?”
鷹鉤鼻男人打量著沈然。
沈然立馬露出卑微的姿態,“我是被薛德他在電視上的和藹親民的形象給騙了。之前的確是幼稚了,好在李冠給我說清楚了其中的厲害,我這才看清了薛德那家夥的真麵貌。多謝李冠少爺的提醒,我已經幡然醒悟了。”
見狀,唐冠麵露詫異。
這小子前麵還鐵骨錚錚,一點不怕自己的。今天就這麼能說會道了?
還算滿意的答複吧。
鷹鉤鼻男人冰冷道,“年輕人有後悔的機會,能及時醒悟,懸崖勒馬就還好。”
“薛德說的那些話有十足的迷惑性,被欺騙的聯邦和火星民眾不在少數,都以為能指望他們大發善心,和平擺脫被殖民的影響...”另一個中年人搖搖頭,“獨立向來是一個充滿暴力,血淋淋的詞。”
“是的,我醒悟後也感到心痛。”沈然說道,“不知我以後是否要回火星,更不知同胞們的未來究竟何去何從。”
“還不知道?”
那個中年人又微笑。
沈然遲疑,隨後低下頭,“我相信李家!我相信火星人一定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兩個中年人滿意地走開了。
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名為聶然的年輕人有重要性,但也不是很大。
無非就是拉攏成自己的人,後麵在新聞媒體上“跳反”,可以給薛德那一派造成一些打擊。
“挺能說的啊?合著在學校裡我那麼提點你,你腦子轉不過來,其實就還是看不起當時的我是吧?”
忽然,唐冠走上來,見對方還保持著彎腰的態度,又一腳踹在沈然的大腿上,“還裝!人已經走遠了。”
“唉。”
沈然歎了口氣,這才立直了身體。
拍了拍褲腿,說,
“沒辦法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嗯?”
唐冠眉頭一皺。
沈然沒有在意,“不就是嗎,七院裡的那些學生都以為自己是不可一世的天才,都覺得自己是有個性、有理想的人物,其實到頭來都是稀裡糊塗地跟著時代走。”
“你還挺能感慨的啊?”唐冠嘴唇勾起譏誚的弧度,“身在曹營心在漢?”
“沒有。”
沈然連忙否認,道,“我這話的意思就是想說,我這個人沒有堅守的理想。我就一沒骨頭的懦夫,誰厲害我就跟誰。”
唐冠覺得這話聽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但心裡又莫名的放鬆。
“自我認知清晰。”唐冠諷刺。
“現在我是叫你唐冠還是李冠呢?”沈然又問。
“唐冠吧。”
唐冠說,“我媽雖然是西方人,但有一個中文名字,姓唐。”
哦。
沈然想起,唐冠之前提到過一次,他和李牧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而又在李牧那裡得知,他們的父親李三洲是一個滿世界播種的種馬,據說有二三十個給他生孩子的女人。父子關係不能說很差,隻能說沒有。
“唐少接下來是打算要我做什麼?”沈然問,“我老實照辦就是。”
“當然是做我的隨從,跟著我做事。”
唐冠瞄了眼沈然,“你也彆用這種語氣,好像我們就隻會用強權壓著你一樣。”
“跟我來。”
......
接下來,唐冠帶沈然來到了偵查部隊的營地。
路上,許多士兵見到後都立正了行禮,眼裡流露著真摯的敬畏之情。
“檔案早就給你調過來了。你現在是我們昆侖刀偵查小組的一員。”
唐冠說著,讓一個下級軍官帶沈然進到一個房間。
從房間裡出來後,沈然就換上了一套黑色的作戰服。
儘管昨晚就知道了,但真的穿上這套衣服後,站在原地的他還是感到一陣不自然。
想來自己現在的照片要是被人拍下了,回去後薛德他們肯定是再也不會聯係自己......
當然,沈然擔心的才不是這點。
他怕的是和李家的人打交道。
尤其萬一是李牧也來了,真的會有點要命。
但又不得不承認。
沈然這會兒其實還有點激動,在後勤部摸魚了好幾天,他就和待在學校裡的方巒峰一樣,空有一身熱血與武力卻無處施展。
“謹慎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