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際。
沈然平靜地坐在床沿邊。
一動不動,像是一個雕像。
他已經保持這一姿勢長達四個小時,期間滴水未沾,一點都沒有碰送進來的飯菜。
他的脖子上還戴著那個金屬項圈。
“天使們剛退走了。”
房間裡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
“隻是,我們不知道它們為什麼會突然集體降臨,攻擊火神基地?我們也不能確定,天使們下一次這樣大規模降臨會是多久,五個小時後?還是說五分鐘後?”
聽聲音就聽得出來,對方應該是一名軍人。
沈然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開口回應任何事物。
玻璃窗後方。
這裡又是一個房間,屋子裡站著一個個人,有老人也有中年男女,要麼穿著軍裝,要麼目光湛湛,似金燈,似烈陽。
要不是有一塊玻璃擋住,他們的視線能把裡麵的那個少年給灼烤成灰燼。
“這家夥是死了嗎!他憑什麼能讓我們等他開口等上幾個小時!”
有脾性暴躁的老人終於受不了,想要進去直接用刑。
“不可!。”
但在場也有人予以製止。
這些人要麼就是李冠頭上的一些長輩,要麼就是林承德托老局長的關係,都是身居高位的大佬。
這就真的是有背景的好處了。
“這個第七深藍學院的學生,經曆了這樣的生死磨難,好不容易才撿了一條命,活著回來,結果卻被我們當成犯人一樣關在這裡,這還是宣傳自由口號的聯邦嗎?”
在場有人這樣說道。
“把他脖子上的項圈解開。聶然和周元霜的情況不同。”又有人開口。
“不行!”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堅決反對,“五個天使,整整五個天使一起攻打火神基地!要不是李家的老祖宗拿出了那把神器,緊急送來坐鎮,我們全都得灰頭土臉地滾回到現實世界去。”
“當務之急就是一定要搞清楚,在力天使降臨後,他們到底是經曆了什麼?”
“尤其是周元霜,她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為什麼能吸引來如此多的天使!”
老人震聲。
下一刻,
房間裡再次傳出聲音,“聶然,希望你能放下個人情緒,聯邦的偉大進程現在很需要你...”
沈然還是坐在床沿邊上,無聲無息。
“進去!”
終於,有人受不了,派一個軍人進入房間,準備把那個少年抓去審訊室動真格的了。
誰知,那個軍人進入房間後,手才剛一接觸到沈然。
後者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麵。
“這...”
那個軍人頓時被嚇得臉都白了。
這個少年現在多重要啊?這麼多的高層人物全都盯著的呢。
哪兒能想到自己才剛碰到對方肩膀,此子就和乾屍一樣倒了下去。
他趕忙解釋,“不是我,是他自己倒下去的,真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
“經曆了不知怎樣的摧殘,死裡逃生,回來整整六個小時滴水未沾。王育你是要故意害死這個少年是不是...!”
霎然間,有人借機向那個白發老者發難,義正言辭。
“老夫倒是沒想到,除了周元霜,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七院學生,居然還能讓這麼多人給他說話。都出這檔子事了居然還在這裡說人權,哼,人權...狗屁不是!”
白發老者臉色變黑,看出那個少年的關係不一般,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類似屋子裡這樣的爭論很常見。
哪怕是天使集體降臨這樣的嚴重情況,聯邦高層居然都能在審問沈然一事上,扯來扯去。
可以看出,聯邦內部的派係林立,互相拆台,到底是有多麼鬆散。
......
......
不知過了多久,沈然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變成了白色的病房。
“呼~”沈然鬆了口氣。
雖然他知道,病房裡一定有攝像頭,他們已經知道自己醒過來了。
但起碼自己這會兒還可以繼續躺在被窩裡,真正整理一下思緒。
當下有三個最重要的問題。
第一點:周元霜知道自己的秘密。
第二點:聯邦現在還不清楚周元霜的具體情況,包括自己其實也不知道。
周元霜應該還在昏死狀態中。
第三點:要是自己說出了那個封靈寶石的真相,而周元霜醒來後又不想那樣說,擔心她會遭到封殺。結果因為自己這邊的“供詞”泄露,導致她報複說出自己的事怎麼辦?
以上說來繞口。
簡單來說其實就是人心猜忌,
類似囚徒困境的一種處境。
“這不是你自找的嗎?”狄羅忽然道,“要麼殺了她,要麼把她變成你的人。瞻前顧後,沽名釣譽,你現在又該怎麼辦?”
“人心,可真是一個不好琢磨,也不能琢磨的東西。”
沈然沒有理會狄羅。
再來一次,自己也還是不願意選那兩種辦法。根本也不是沽名釣譽的事。
真正可惜的是,自己如果有類似陳家霸爺當時和三叔簽的那種合同的特殊道具就好了......
“有辦法了。”
就在開門聲響起的時候,沈然忽然有了一個思路。
自己可以把這件事隻告訴給周家人,讓周家人來進行判斷處置!
如此一來,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周元霜都應該知道自己能做的已經做了。
開門聲響起。
恰巧第一個走進來的就是那個英姿偉岸的黑發男子,周坤。
讓周坤沒想到的是,這個才剛蘇醒過來的少年躺在床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監控...”
沈然又做出一個口型。
周坤見狀更加意外,隨後若有所思。
看來這個七院學生還真不是個普通學生,難怪之前有一批人會為他說話。
周坤將門給輕輕關上,道,“看來不用我問,你就有話要說。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記得,先前那個李三洲叫你是周坤?”
沈然也開口,“請問是周家的前輩,周元霜的親人嗎?”
“你很機敏。沒錯,我是周元霜的叔叔。”周坤道。
“是自己人,我就放心了。”沈然扮出鬆了口氣的樣子,然後道出自己和周元霜兩個人所遭遇的事。
聽完後。
周坤安靜了片刻,突然站起身,“年輕人你做的很好,十分不錯。記住,接下來我周家會保你,這些話就不要再對其他任何人說了。”
“我恐怕...”沈然欲言又止。
見狀,周坤也沒有含糊,從口袋裡取出一塊玉牌,丟到床上,“這裡麵養了一個小鬼。遇到情況了就把它偷放出來,通知我。”
“至於其他感謝,等後麵了我會再找人聯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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