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雲蔽月。
佛雲廟裡儼然要上演一場大亂。
原本正常的鬼物們悄然間性情變化,一雙雙眼睛裡升起了負麵情緒。
活人還尚未反應過來,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
“什麼蝕月?”
季方二人變色,同樣也見著天邊那片雲彩染血,妖異得讓人發悸。
沈然亂中取穩,抓住上機道人的手腕,“慌個什麼。”
“是蝕月啊!煞氣衝天,有大惡降臨,這些鬼要開始吃人了!”上機道人害怕地想要跑路。
“滾!還想要我付錢?”
不遠處,一個臉龐青白的男鬼突然間一腳把一個婦女給踹在地上。
那婦女一臉地不可思議。
周圍的其他行人也都圍起,議論紛紛。
那名中年婦女的旁邊有個呆呆的小男孩,隨後“哇”地大哭。
“不行!這幾枚古錢幣是我家男人從河底撈起來的,他為此喪了命的啊!”
婦女倔強地爬起,為母則剛。
“你也不怕損了陰德,到時候到下麵去受拔舌苦。付錢,必須付錢。”她向那個男鬼說。
“拔舌...你這婆娘好歹毒的心思,竟敢如此咒我!”
誰知,那個男鬼卻受到刺激,眼裡瞬間出現血絲。
抬起雙手便朝那名婦女的脖子掐去。
四周的那些鬼物也都竊竊私語了起來,“拔舌?她要拔我們的舌?”
“誰要拔舌?”
“還有剪刀,鐵樹?蒸籠?銅柱?”
“刀山?油鍋?”
“不要...”
“不要...不要...我好怕...”
現場響起了大量的嘀嘀咕咕聲。
那些鬼物嘴唇動的越來越快,臉龐也越來越不正常,仿佛入了執的精神病人。
“怎麼回事?這不對勁。”好些個活人都被嚇到了,開始往後退。
可就在這時——
男鬼猙獰的動作陡停。
一根槍管在左側抬起,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它左邊的太陽穴。
砰!
槍管子直接懟在了其腦門上。
“死了還不老實?”
沈然不知何時抬起幽能死槍,一槍抵在那個男鬼的頭顱上,冷冷道,
“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做生意不守信的家夥。來,你在我麵前賒個賬試試?”
婦女神情一變。
那個男鬼呼吸變緊,眼中殺機暴漲,但身體又顫顫巍巍起來。
“還不給錢?是要我一槍打爆你這家夥的頭嗎!”
沈然嗬斥。
最終,男鬼“哢嚓”一聲地卸下了自己的右手,交給那名婦女。
但它的臉龐已經變得充滿了被壓製的怨毒。
下一刻。
那名婦女雙手合十,居然是拜謝起了上天。念叨著閻王爺的威名...
一旁的季方二人略微訝然,
這個月的傳人還挺仗義的?
上機道人也稍微慌了口氣,還是焦急,“看來沈少俠是有些本事。可再這樣下去,這些鬼物是不可能被壓得住的。”
沈然聞言抬頭望天。
月亮已經看不見了。
隻月光穿透過染血的雲層,將緋紅色的月光照在世俗間的萬事萬物上。
“真的是蝕月?”
偏殿的大門被推開,先前的那個佛雲廟主持走出,一看立馬就臉色大變。
“苦啊!”
突然間,廟裡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刹那引發一連串的鬼哭狼嚎。
“我們太苦了!”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們?”
“該如何積陰德...怎樣償還前世的債,為何遲遲還不讓我轉世投胎!”
“我忍不了了,我要吃人!我寧願灰飛煙滅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啊啊啊啊!”
一個渾身散發著惡臭氣息的胖子突然發狂,雙手抱住一個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活人。
在對方驚恐的表情以及失聲尖叫中,
一口猛地咬下,腦袋一甩,竟是扯下了一大片沾血的皮肉。
另一個鬼物也拔出右臂骨,隨後當棒子一樣掄起,將一個綠裙少女打倒在地。
後者叫破了嗓子絕望嚎哭。
那個厲鬼滿臉猙獰,一次次地掄動臂骨往下砸去,直到砸沒了聲,完全成了一灘不成人樣的血泥。
“鬼發瘋了!快逃啊!”
佛雲廟裡徹底大亂,
活人拚了命地往外逃竄,一個個被嚇破了魂。
就連那個披著袈裟的佛雲廟主持也是臉色變幻。
突然,
它怒視向沈然一行人,“是你們這夥從下麵上來的家夥搞得!”
“什麼?”
被沈然抓著手臂的上機道人,瞬間臉色慘白,大顆大顆的汗珠往下打。
“你們是從下麵上來的?怎麼會?我怎麼沒能看出來...”
上機道人身體抖成了篩糠。
“騙那個鬼和尚的。”
沈然在這樣的局麵下,依舊冷靜地看著周圍一切,道,“我說我們是從天上下來的,你信嗎?”
“季方,吳江。”
下一刻,沈然鬆開手,交代上機道人就在這裡彆亂動,接著又看向季方二人。
“出手。”季方心裡有點不滿。主要沈然太像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家夥了,有很強烈的使徒作風,他提前說道。
哢嚓!
沈然手裡的幽能死槍立馬切換成霰彈槍形態。
槍眼寶石燃燒起了綠油油的冥光。
“噢噢噢噢!小子,總算是要開啟讓我飽餐一頓的盛宴了嗎!”狄羅興奮地叫道。
嘭——
沈然抬腳就將一個男鬼踹翻在地,然後一腳踩住對方的胸膛。
槍口噴射出怒放的能量焰火。
轟得一聲,將那個鬼物滅殺掉。
“小花,出來。”
驀地,沈然又左手上抬,過程中天煞彙聚形成一個反握的匕首。
“噗!”
後方一個趁機衝上來的鬼物直接被刺中脖子,嘴裡發出“嗚咽”聲。
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女孩浮現而出,既震驚又害怕,同時還夾雜著隱藏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