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王陽等羽化者們自忖見多識廣,卻也從未碰上過如此情況。
“注意看此人身下。”驀地,雪神精神念力在幾人腦海中響起。
王陽瞳孔微微一擴。
隻見,那人的右半邊身子和石基連成了一個整體。
一條條暗紅色的肉筋仿佛麻繩緊絞在一起,包裹住了石料。對方像是一個“樹人”,且上麵爬滿了大大小小的“瓢蟲”。
難道那是脊椎?
“等待、沉默,直到一切在無聲中消亡。”那道喑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何人?”
泰皇忽的開口。
左右兩個綠油油的冥火搖曳著,昏暗的光飄忽不定。
映得石座上的那個生靈像是處在地獄與人間的交界處。
“從未有生靈稱呼過我。”他開口,聲音至麵具下傳出。
泰皇不落威嚴,道,“我們是第一批見到你的生靈?”
“在漫長的紀元輪回中,如你這樣的,我見過很多。”石座上的黑影道。
泰皇身邊,王陽和雪神幾人麵色變換。
需知,源海的曆史也才四千多年而已。
宇宙中最古老的種族,目前的文明記載也沒有越過十萬年大關。
“紀元一詞不可輕言。那代表的是萬物誕生與終焉的大更迭。”
王陽神情凝肅,傳念道。
“聽上去還不隻經曆一個紀元,不知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口氣真是大到恐怖得很呐。”
莫崖也緊盯著石座上的那個恐怖黑影。
“還有其他用戶見過你?他們是誰,叫什麼名字?”
泰皇眸中蘊有精芒。從古至今,凡是有記載的羽化者,他悉數知曉。
“正如他們隻會把我叫作災厄、滅絕一樣。他們自身同樣有一個相同的身份——深藍係列,羽化級實驗體。”
石座上,那道黑影麵具下的目光落在了泰皇身上。
一刹那,泰皇還是後退了小半步。
內心並沒有表麵上那般強硬。
“你們也是一樣的。”
......
深藍係列,羽化級,實驗體。
當這些字眼排列在一起,並經由對方說出來時,
整個大殿內的氛圍當真是壓抑到仿佛充滿了銀汞的程度。
“裝神弄鬼!”
突然,泰皇目中閃過一道厲色,他斷喝。
大殿一寂。
“不管你這家夥到底是誰在扮演,接下來都準備被撕碎吧!”
泰皇踏前一步,整座石殿一沉。
仿佛霸王邁步,大世搖動。
“簡直可笑,荒謬,自找死路!”泰皇連道數詞,
“自稱見過一位位羽化者,還自稱是災厄的代名詞...本座告訴你,你的生命氣息,遠遠不夠!”
老虎隻需要盤在那裡,隻是闔著眼皮打盹,都能把狗嚇到邁不開腳步,尿失禁。
此時此刻,泰皇、王陽幾人隻是心理層麵上的影響。真正的生命感應完全沒強烈到那一地步。
對方安靜。
泰皇再道,“天災的完全體,是崩裂星球。你絕不是那一級彆的天災進化者,你到底是何人?!”
後方,王陽、雪神等心情慢慢恢複,眼神逐漸冰冷。
可就在這時——
沙沙...
石座上,對方身上爬滿了的“瓢蟲”一樣的天災種子突然活躍。
同時,那道黑影試圖站起。
但他的右半邊身體又和整個四四方方的基台連成了一個整體。
一時間便造成了令整座宮殿動搖的聲勢。
泰皇登時變臉,又重新一個後撤步。
他們腳下搖晃。
世界不穩,隻因對方想要站起來。
轟~
外界,外湧著濃濃黑煙的深海海底,再次地動山搖。
海床地殼在遭受莫大的擠壓,最終不堪重負,破裂,爆發出一注高高衝起的金黃色光帶。
“發生了什麼?外麵又在發生崩塌。”雪神不安。
“該不會那家夥身體真連接著脊椎吧。”莫崖眼中出現悸意。
“不可能的吧...”
一位羽化者不可置信。
“你要乾什麼!”
岌岌可危的宮殿內,泰皇腳踩地麵,如臨大敵,隨時準備爆發所有神威。
前方。
那個恐怖黑影像是被巨大的鎖鏈捆綁,鎖鏈一頭連接著下方的深淵底部。
他隻能勉強站起來半截,黑發披散,臉上佩戴的麵具半明半暗。
造型可以打七分。
再配合視覺、燈效、音樂效果,能打九點九分吧。
“看來你們並不是帶著答案而來,終結一切。”
他像極了一個世界的毀滅之主,隻是身體一動,大海就暴怒咆哮,一座座火山噴薄,“那就開啟這一紀元的最終考核。”
“什麼考核?”雪神忍不住問。
“爾等一出生便知道的:
拚儘全力,
活下去。”
他開口,巨大且臃腫的血肉拽著石質基台而動,不知道是要拽出什麼來,難道是連接著下方的一整個地獄嗎?
整座宮殿,整座海洋動搖不止。
與此同時。
地球上,天空中那輪血色的月亮也開始了閃爍不定。
人們驚恐莫名。
所有生靈都像是在一場前所未有的舞台劇當中。
這下連那些年輕人也不由地懷疑起來。難道神話是真的?真有滅世之說?
“那顆天然衛星是怎麼回事?”南宮素不解極了,把消息彙報給正在海底的莫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