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
“地球現在天氣多變。出門在外,小心突發大雨。”
周虛清喝著海龜湯,聲音蒼老且平靜,慢悠悠地說。
沈然靈性還是有的。
他一點就透,緊接著便是觸電般一驚,飯菜瞬間就不香了,
“我會有危險?聯邦有人想在地球上對我動手?”
“你三叔搞得聯邦滿城風雲...連這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周虛清依舊喝著湯,但語氣發生了些變化。
沈然捕捉到了這一微妙情緒。
原因很簡單。
儘管大家都有著相同的目標,都是希望聯邦可以變得更好。
但,周虛清偏保守一點。
七大深藍學院的成立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讓老爺子滿足了。
而沈修竹則偏激進,認為這一切還遠遠不夠。
想想也正常。
第二使徒,月正值有為之年,又是“留過學”的八階年輕巔峰強者,怎麼可能不施展抱負。
周虛清認為沈修竹這樣搞,太容易把聯邦拖入內戰當中了。
這一節骨眼爆發內戰絕對是最糟糕的下場。
......
同樣的,沈然也明白。
接下寰宇劍,就是接下聽雨竹院,接下周虛清的意誌。
自己當然可以說,拿到了老人的遺產過後,可以不遵從老人的遺囑做事。
自己繼續照著自己的路線前進。
但那樣是不是有點太畜生了?
所以,沈然一時半會兒並未表態。
“林承德。”周虛清沒有給沈然太長時間,蒼老地說,“等下你去把那把劍拿給沈然。”
林承德愣了愣,然後一口答應,“...好。”
“師祖。”
沈然抿嘴,開口了,“如果我拿了那把劍,我不一定隻會守護,而更會用來辟路。”
餐廳裡很安靜。
周芷珊並沒有因為此事而有任何表態。
儘管那把劍哪怕是在人類曆史上都擁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
“很不錯的一句話,繼續。”
周虛清依舊吃著飯,一派從容。
沈然深吸了口氣,“我在一年前迷茫過,不知是該忍受太陽為發光而受的炙灼之苦,還是該和蟲豸一樣流連於陰溝夜夜歡愉,得過且過......但過後我還是選擇了前者。”
“我想說的是,我對我自己如此狠,對現實下手可能會更狠。”
話音落下。
林承德暗暗心驚肉跳,心道說沈修竹是怎麼把這孩子教成了這樣一個人物。
周虛清放下筷子,“你要對地球下狠手?”
“不是,也不是這個意思。”沈然趕緊搖頭,覺得自己有些中二了,並且有些狂妄。
“哼。”
周虛清罕見地哼了聲,態度不悅。
“既然沒有準備好,何必對老夫說這些?你不用表演,這裡沒有觀眾。”周虛清擦拭嘴角,緩慢,有些困難地站起身。
走到一半,
老人停了一下。
沒有回頭,有些冷淡地說,“先帶上那把劍,出去真正感受一下代價吧。”
“沈然,不是其他人要承受代價,而是從你開始。”
......
一頓飯吃完。
沈然和林承德、周芷珊三人仍坐在餐廳裡。
哪怕有很多事要處理,但當下卻有一個最大的挑戰需要自己直麵。
“有消息嗎?”沈然問林承德。
林承德搖頭,“這種事怎麼可能有消息放出來?隻是,反對火神計劃的共有四家,分彆是季家、王家、吳家和趙家。”
“趙家不大可能。”
沈然第一個排除了對地球儘忠儘責的趙家。
季家的話...
應該也可能性不大。
但並不能夠完全排除,畢竟導火線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師侄,你要不還是就待在未央湖吧?”周芷珊關切地說,“自從三戰過後,聯邦兩百年以來還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你三叔他做的真的太過火了...”
沈然瞥了一眼這個如狐狸般精致漂亮的少女。
“師姑莫要再說這種話了,上樓歇息去吧,這裡我和林師處理。”沈然淡淡道。
周芷珊聽出那種語氣,便大方地起身離開。
看著其背影,沈然眼眸微寒。
“你和周芷珊的關係...”
一旁,林承德還想開口緩和。
“我是覺得她的行為反常,原以為是在師祖麵前裝的,原來是惦記著我死。”
突然,沈然說道。
這句話一下子就把林承德臉給嚇白了。
“沈然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林承德生氣,大手用力地掐住沈然的手掌,“你怎麼能這樣想自己人!”
沈然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把林承德的大掌給移開。
平淡地說道,“林師,你知道的...還有你所不知道的,我沈然踏上這條路,選擇這一方向,就不可能有害怕逃避一說。”
“隻是同樣的,這條路真的太危險了。”
“實話實說,我現在怕的要死。我不知道地球上有多少人在暗中策劃著要對付我。”
這倒是真的。
林承德稍微平複,又交代道,“可你也不能這樣...另外,有了寰宇劍護身,你也不用時時刻刻都擔驚受怕。”
沈然看向林承德。
到底還是沒有將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所見所聞說出。
寰宇劍也許是可以在地球上護自己一時安危。
可以後麵對帝國,麵對宇宙中其他種族的入侵,這把劍擋得了多少?
“還不夠。”
沈然霍的起身,“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
......
夜。
沈然又是沒有睡眠,喝下具有神經興奮作用的藥劑後,便走到訓練室。
火神計劃在元老會那邊馬上就要通過了,這段時間,地球絕不安生。
周虛清說的沒錯。時代變化的代價,可能是以自己作為開始。
“法尊化相。”
沈然仰頭,喉嚨滾動,一口乾完一罐五階沐雨液,然後闔上雙眼,感受愈來愈熾熱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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