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聽到這個名字稍微愣了下。
沈然捕捉到了一刹那的反應,“知道?”
“知道。”
霎時,中年人心道不妙,瞞不過去了。
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就十八九歲的樣子,但經驗卻是老道,言語也彰顯了其底氣。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知道就好。找到了他,我就走。”沈然說道,“我也不喜歡你們這兒的環境。”
中年人低垂著頭顱,
退遠後,又趕緊招呼店裡的女郎過去侍奉。
“不想死就離我遠點。”沈然一語,嚇退那幾個充斥著低劣香水味的兔女郎。
“小子,這地方有種特殊的味道。”
正在這時,狄羅忽然說話。
“惡臭難聞。”沈然皺眉。
這種地方還能是什麼味道?
一群社會渣子們放縱、尋歡作樂的窩點。
自己多呼吸一口都覺得惡心反胃。
“不是。”
狄羅道,“這地方有惡魔的氣味。”
沈然聞言神情微動,環顧四周,隻看見充斥著霧氣的空間裡一個個模糊的身影,像極了群魔亂舞。
“惡魔?”
沈然稍微退了半步,開始謹慎。
“你知道的,惡魔喜歡卑劣的靈魂。”狄羅說道。
“你不是說你看不起這些人渣嗎?”
“那是本惡魔的口味比較刁鑽。但很多惡魔都貪戀嫉妒、色欲、暴怒等等靈魂氣味,這裡聚集了很多。我已經感受到了有惡魔的味道。”
“威尼茨現在還有惡魔?”
沈然眉頭緊鎖。
與此同時,這個迪廳裡突然開始了一個節目。
“愛情,愛情!多麼美好的一個字眼,連惡魔聽了也會流淚。”
一個穿著白西裝,樣貌英俊的男人出現。
他拿著一杯雞尾酒,一邊優雅地開口,吸引全場目光,一邊走向那個被圈在鋼管舞台的女人。
那個女人大約二十三歲左右,儘管被折磨了滿身的傷痕,但臉蛋依舊嫵媚多姿。
隨著那個白西裝男人走來,她怕極了後退。
哐當...
哐當...
其脖頸上套著的鋼圈發出乒乓的金屬聲。
“大家都是為了追尋愛情來到的我們威尼茨。
薔薇演出團的詩芮小姐三天後還會在黃金沙灘的大劇院演出海洋戀歌...”
那個白西裝男人衣冠楚楚,忽的笑道,“為了一睹詩芮小姐的傾城容顏,本人也托關係購買了一張門票。”
說到這裡,
他突然話鋒一轉,“可是,戲劇表演什麼的,那是假的對吧。”
迪廳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沈然眼神漸漸陰沉。
“惡魔的味道變濃鬱了。”狄羅在其腦海中說道,“小子,你最好是先撤出這個地方。威尼茨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另一邊。
“我可不信那場表演就能打動我這顆已經腐朽了的內心。”
白西裝男人居高臨下,像是看著寵物般,看著那個被束縛在地麵的可憐女人,
“但今晚有一場能讓我們見識真實的‘愛情盛宴’。”
沈然看見,那個可憐女人的身體在顫抖。
多麼害怕,多麼緊張。
突然間,整個迪廳的燈光齊齊暗了下來。
隻有霧氣在昏暗中繚繞出一縷縷如絲如滌。
下一刻,
一束白光打在了正中央,也就是衣冠楚楚站在那裡,手裡端著一杯雞尾酒的白西裝男人,
和那個像是狗一樣被關起來的可憐女人。
緊接著,第二束白光打在了對麵。
那裡站出兩個膘肥體壯的大漢,推出一把椅子。
椅子上被綁著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
霎然間,那個可憐女人的雙眼睜大,整個人激動亢奮了起來。
“阿文!”
她拚了命地想要衝過去,可是脖子被鋼圈勒的通紅。
破了皮後,疼痛又讓她哇地哭了出來,“阿文!阿文你快醒醒!救我!救救我啊嗚嗚嗚!”
“彆激動。我相信,你的愛人會救你離開這個魔窟的。”
白西裝男蹲下身子,看似安慰地拍了拍那個可憐女人的肩膀。
下一刻,
白西裝男人嘴角噙著笑意,拿起麥克風,“哦忘記告訴大家,這個女人名叫喬和美,椅子上綁的那個是她的男朋友,名字叫做許文。”
“四天前,喬小姐和她男朋友還是一對讓人羨慕的大學生情侶,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什麼把他們忽悠來了威尼茨。”
“喬小姐,請問你能回答一下嗎?”
白西裝男人將麥克風遞到那個可憐女人的嘴邊。
對方這會兒隻嚎啕大哭,“你們這群畜生,畜生,嗚嗚!”
“嘖嘖。”
白西裝男可惜地搖頭,隨後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這對年輕情侶為了愛情而來...炎熱的暑期,度假小島,豪華的郵輪,古老的愛情傳說,多吸引人呐!”
“不過呢,許先生在郵輪上賭博欠了我們一大筆錢呢。他背叛了喬小姐你,你知道嗎?”
白西裝男看著可憐女人。
女人瞬間石化般愣了一下。
白西裝男又給了個眼神。
那兩名膘肥體壯的打手立馬一人一巴掌,拍醒了椅子上的眼鏡男。
“阿文!”女人還心疼地又掙紮了一下。
可是,眼鏡男醒來的第一反應卻是懵逼。
緊接著才是憤怒,“你們這是乾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
“彆急許先生。”
白西裝男彬彬有禮地說道,“請你過來,隻不過是為了配合我們。畢竟...”
“你欠給我們的那筆賭債,不是已經用你老婆贖清了麼?”
話音落下。
那個可憐女人的瞳孔頃刻間灰暗、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