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亞也沉默。
誰也不知道未來會什麼樣。
莉迪亞想起了那幾個孩子,還垂著耳朵,天真無邪的瞪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
難道有一天,他們也隻能靠開黑店謀財害命為生,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嗎?
昏暗的燈光下沒有言語,耳旁隻有淩厲的風聲和魔獸的嚎叫。
莉迪亞長長地歎息一聲。她隻恨自己隻是一介騎士,既沒有領土也沒有莊園,無法收留這些難民。希諾要塞之後,她本以為能托付給冰狼王,卻沒想到這滿嘴豪言壯語的領主,卻私下投降了魔族。
“或許可以問問他們。”莉迪亞喃喃道。
“他們?”克魯斯問。
“紅館。雖然我不清楚他們究竟想做什麼,但他們冒著極大的危險救下了我,一路上又多次嘗試為弱者而戰。”莉迪亞想起這一路走來發生的種種,忽然笑了,“我覺得他們就是這個殘酷世界裡還在堅守正義的火苗。而這些星星之火,必將燎原。”
克魯斯眼神迷惑,但沒有任何質疑。他隻是拍了拍胸脯,“克魯斯相信公主,犬族人願意向紅館效忠。”
“容我稍後詢問一下紅館主人的意見。”莉迪亞想起了麵無表情的不笑,這樣神秘的怪人,真的會答應嗎?她心裡微微發毛。
“紅館的主人?”克魯斯想當然地以為莉迪亞在任何地方都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然而現實和想象之間往往留著難以逾越的鴻溝。從紅館的角度來看,莉迪亞恐怕都不能算作成員“成員”,嚴格的來說恐怕稱作“人質”或者“俘虜”更為恰當。就算她有朝一日回到神都的聖十字軍,她也隻是儀仗軍裡毫無話語權的吉祥物。
克魯斯皺著眉咕噥道,“我看那兩位姑娘都是亞人,所以紅館之主就是那個年輕的男孩?”
“不,是那條狗。”莉迪亞回答。
紅館的主人是條狗?
克魯斯迷惑地望著莉迪亞,完全不明白這是不是一個笑話,或者說笑點在哪裡,又或者……他該不該笑?
“可以。”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克魯斯緊張地操起大盾,卻發現隻是壁爐邊上打盹的黑狗正冷漠地看著他們。
“這狗竟然會說話?”克魯斯震驚之餘還是害怕地後退了半步。
那條黑狗的周圍騰起詭異的氣息,片刻間化為人形。不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敵人來了。”
克魯斯和莉迪亞連忙叫醒了所有人,打開櫃台下的暗門讓所有人躲進密室中。吹滅了所有燭火後,破敗的小酒館立刻陷入一片死寂。
屋外狂風夾雜著碎冰拍打著門窗,持續了一刻鐘後,窗外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隨後,緊閉的大門被撞開,幾個滿身是血的人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
“快,快把門堵住!”一個手持火把的黑膚光頭手握單刀指揮著。幾個小廝有人攙扶著傷者席地而坐,有人搬來桌椅堵門,有人打著火把搜尋著店裡的蹤跡,最後回來報告道:“喬哥,這裡好像沒人。”
那個被稱作喬的光頭男人喘了口氣,露出了一口白牙:“希望這場暴風雪能幫我們躲過特裡克的追殺。”
但他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展開,背後已經傳來轟隆巨響。
猛回頭,牆壁上赫然被人撞出個大洞,呼嘯的北風裹挾著冰雪猛然灌入屋內。
那是個肥胖的男人,手握鏈錘大搖大擺地從洞口進來,“愚蠢的賤民!竟敢違抗特裡克祭司的法旨,妄想逃避徭役?”
那光頭和小廝們望著他,眼中滿是恐懼。
“彆這樣,我們又不是什麼壞人。你們若是乖乖的和我們回去,我保證你們能活著。”牆洞裡又鑽進一個拄著法杖的男子,他的周身一直被球形的冰藍色力場保護著,顯然這是個精通奧術的魂術師。
“放屁!”喬怒喝道,“十天沒飯吃,還要背六十塊大石。為了修那破禮拜堂,已經死了多少人?”
“區區愚民根本不懂特裡克祭司的苦心。”法杖男猙獰地笑道,“你們身為賤民,正是前世作惡的輪回報應。今生今世為修建大禮拜堂而死,才能在來世托生成庶民。”
莉迪亞趴在牆壁縫隙裡偷偷觀察外麵的情況。
眼看那兩個追殺者步步逼近,她握緊長棍隨時準備上去敲爛他們的狗頭。但又自己還沒痊愈,實力不足,反而暴露了密室裡的犬族婦孺。
就在她患得患失之際,牆縫中突然塞進個東西,砸在莉迪亞頭上。撿起來一看,竟是不笑撿來的羊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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