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回來的芬克斯打破了蠻牛村和平安定的氣氛。
她的身上多了幾道劃傷,還把不笑給她的弩槍弄壞了。雖然自稱並沒有什麼大礙,但她依然被不笑強行按到病床上休養。
不過就算躺在病床,芬克斯的嘴巴是肯定閒不住的。小嘴巴拉巴拉地湧出了大量的語言,仿佛是大壩決堤一發而不可收拾。
不笑早就習慣了芬克斯的吵鬨,充耳不聞。隻是拿起那把損壞的弩槍,研究起上麵的裂縫來。
“那個不是我弄壞的!”芬克斯連忙狡辯,“他們在叢林深處修建了一個祭壇,聚集了很多科爾鬆人。”
看不笑壓根不理會她,芬克斯連忙指手畫腳地比劃起來:“那裡有個很強製的女戰士,她就這麼‘咻’的投過來一把鋼叉,然後‘咚’地打穿了我前麵的一棵樹。那棵樹有這麼……不對,那麼粗!”
芬克斯的表演越發起勁,就差從床頭蹦起來,連莉迪亞在旁都按不住她:“後來她又‘呼’地丟過來三把鋼叉,我隻好拿它來‘當當當’地格擋。”
正當她激動地準備跳下床來,突然瞟見不笑臉上的殺氣,連忙抱住腦袋瑟瑟發抖地躺下。
莉迪亞的眉毛已經糾結在一起,“我們隻有三個班的戰士,若是正麵衝突,恐怕會有危險。”
不笑微微點頭,翻看著芬克斯畫下的地形草圖,突然從中間抽出一張來,那一頁畫的是科爾鬆之墓的形狀。他遞給莉迪亞:“他們在做什麼?”
畫麵上有三個石頭祭壇,但隻有兩個頭領站在上麵祭祀。另一個頭領卻坐在中間的石頭上吃著貢品,享受朝拜。
“祈禱唄。”莉迪亞脫口而出。作為一個神都人,對於誦經、禱告之類的儀式有著天然的熟悉感。
不笑指著中間石頭上那個享用貢品的人:“注意他。”
莉迪亞仔細觀察了幾遍,突然發覺這人的位置確實突兀。
一般宗教儀式都天然帶著“上位崇拜”,所以地位高的主祭司往往會處於比較高的位置。但畫麵中的教眾們都圍著這個人膜拜,似乎都漠視了高台上那兩個祭司。
為什麼這個人的地位如此之高?
這個畫麵似曾相識?
莉迪亞腦海中迅速翻閱了成千上萬個的祭典場景,沉睡的記憶被漸漸喚醒,當年她和聖十字軍征討魔族前的畫麵慢慢浮現出來:
純白色的大理石祭壇,高聳入雲的大理石柱,天藍色金邊戰旗。
她仰望著兩尊巨人銅像托起的空中施恩座,神都大祭司在誦經台前灑下賜福的聖水。飄零的水珠滴落下來,閃耀著晶瑩魂術的光芒,落在一名身材格外高大魁梧的男子身上。
他站在大理石地板上,一手拿起象征兵權的權杖,一手舉起他的戰斧。人們向他膜拜,不少人激動地喊著他的名字:英靈王!神都大將軍,英靈王!
“這不是祈禱!”莉迪亞幡然醒悟,“這是賜福,是主帥出征的賜福!”
不笑平靜地點點頭,“戰爭的氣息,越來越近了。”
根據芬克斯的地圖測算,蠻族人大概隻有十到二十天的路程,莉迪亞不得不緊急擴充軍隊。
以她多年征戰的經驗,其他王國一般采用的是三十抽一法,也就是三萬人口的城市征兵一千人。若是征兵太多,勞工不足就會影響城市的生產和正常運作。嚴重的甚至會導致經濟崩潰,爆發內亂。
但紅館現在算上銅錘帶來的工匠們,也不到兩萬人口。莉迪亞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辦法來,隻能向不笑請求暫時打破這個常規,無論如何先募集到兩千戰士才能確保營地安全。
“你是統帥。”不笑聽了莉迪亞的請求並不回應,隻是對著芬克斯的地圖發呆,“你來決定。”
於是當天下午,莉迪亞就找來全村嗓門最大的兩人:銅錘和克魯斯,請他們幫忙招募士兵。兩人聲如銅鐘,一個激昂慷慨,一個粗獷低沉,把征兵的消息迅速吼遍了全村,連天上的飛鳥和礦井裡的老鼠都被他們的聲音驚得不知所措。
得益於銅錘和克魯斯的大嗓門以及莉迪亞的光輝形象,半天功夫就征募到了不少優秀的士兵,順利擴編到了兩千人左右。
為了安排好這兩千人,莉迪亞決定自創新的軍隊編製,以三個班為排、三個排為連、三個連為營、三個營為團。未來再增設神箭隊、騎兵隊、醫護隊、後勤運輸隊,一個在她理解範圍內的軍事體係初現輪廓。
聽聞莉迪亞又有了新舉措,第二天早上不笑就打著“研究穿越者非正常思維”的旗號糊弄住芬克斯,去兵營看看情況。
練兵場上,莉迪亞穿著灰綠色的短袖襯衫,配上羅琳訂製的黑綠格裙和細長的裝飾領帶,提著長槍穿行在各班之間。比起之前籠統地套著亞麻裙的模樣,似乎腰更細了一些,腿更長了一些。
看到不笑前來,莉迪亞快步過來迎接,順嘴調侃道:“歡迎‘手掌’前來視察工作。”
這種隻有穿越者才會懂的梗,不笑自然接不上話,隻能潦草回應一句:“辛苦。”
莉迪亞指著訓練場,笑嘻嘻地說:“並不辛苦,都是他們在做事。”
不笑看著場上,發現之前那兩班士兵每人帶著好些新兵,分散在訓練場各處指導訓練。而達姆兄妹在人群中來回巡視,檢查訓練情況。
他觀察了一會兒:“你晉升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