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的手裡不知何時亮出了一把馬刀,刀刃上也不知何時沾染了血跡。
“好快的刀!”班森驚歎道。
尼克施施然地走進了飯廳,他每走一步,那些便裝武士就退一步。當他走到班森的桌前時,那些武士隻差退到牆壁裡麵去。
“您就是尼克……將軍?”班森嘴裡擠出了幾個讚美之詞,“在下‘黃金蠍子’索爾圖將軍的偏將紮希爾的副官班森……”
芬克斯嘖了一聲,吐槽道:“哪來這麼長的名字,你到底是叫‘索爾圖’還是‘紮希爾’還是‘班森’?”
尼克抓來一把椅子,翹著腳安然地坐下,慵懶地笑了笑,“芬克斯姑娘,你們都模仿‘狂沙五戰神’自創了個‘沙丘五傑’,難道連‘黃金蠍子’索爾圖都不認識?”
芬克斯的小腦袋瓜晃了晃,扁了扁嘴巴。
她確實不知道這“五傑”的稱謂是怎麼來的,反正她隻是最小的妹妹,跟著大哥大姐瞎叫喚,總是沒錯的。
尼克拿起一把叉子,戳了段烤蛇肉丟進嘴裡:“索爾圖是個矮子,顯然不是他。紮希爾這名字應該是個女人,也不是他。看來這家夥應該就叫班森。”
班森強裝鎮定地擠出個笑容來,“尼克將軍身手不凡……”
尼克晃了晃手裡的叉子,示意他閉嘴:“我這輩子最討厭三件事:第一是吵架;第二是拍馬屁;第三是被埋伏。”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你知道怎樣才能不被人埋伏嗎?”
班森看著始終停留在脖子前麵的刀尖,不敢點頭,隻能顫聲道:“請……請將軍指教。”
尼克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隻要把埋伏我的人都殺掉,就不會中埋伏了。”
班森雖是多年的官場舔狗,但尼克拋來的這句話,角度太過刁鑽。他一時間難以把握,甚至有些恍惚道不知道從什麼角度舔起。
“現在,我倒是有個問題要問問你……”尼克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眼前這位小兄弟,你是在‘埋伏’我嗎?”
“沒!絕對沒有!”班森突然領悟到了正確答案,大聲回答道。
芬克斯看了看周圍那些個還亮著彎刀的便裝武士,“那他們幾個是……”
班森連忙用力咳嗽幾聲。那幾個武士倒也是機靈,連忙收刀入鞘,滿麵堆笑地站在兩旁。還有幾個眼力見十足的家夥端來了果盤,隻差給尼克和芬克斯做上一套馬殺雞以示尊敬。
尼克對班森和手下們的反應十分滿意,給他也滿上了一杯果酒,“我聽說你抓了幾百個流民充當奴隸,要去修建什麼神廟?”
班森腦門上的汗珠順著鼻尖滴落下來,他當機立斷地說道:“沒……沒有,這些奴隸……在半路上跑了……對,全逃跑了!”
尼克示意芬克斯把刀放下,抬手敬了班森一杯,“對嘛,我也覺得那些流民應該沒有藏在這旅店裡,肯定是半路逃走了。”
杯酒下肚,班森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額頭的汗,問道,“尼克將軍大駕光臨,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尼克又插起一塊蛇肉丟進嘴裡,“據我所知,現在狂沙帝國的大將軍,已經是‘狂沙五戰神’之首,人稱‘獨狼’的達利烏斯,對吧?“
班森謹慎地點點頭。
尼克咀嚼著蛇肉,“修建神廟似乎是二皇子巴布的主意,牽頭的就是魔族派來的‘護國法師’。五戰神和魔族敵對多年,達利烏斯又公開表示支持四皇子……”
他頓了頓聲,“勞煩你給我解答一下,狂沙五戰神’的軍隊,怎麼在替‘護國法師’擄掠流民,修建神廟?”
“不不不,我沒有……”班森剛想否認,就看見了尼克充滿殺意的眼神,“我是說……紮希爾,是因為紮希爾!”
芬克斯哼了聲,“紮希爾又是什麼東西?”
尼克拋下了手裡的叉子,“按照他剛才的說法,紮希爾應該是他的長官,‘黃金蠍子’索爾圖的偏將。”
芬克斯眨眨眼,“所以他想說服我們:狂沙帝國的一個偏將就能調動軍隊,出城燒殺擄掠了嗎?”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尼克哀歎一聲。
狂沙帝國的軍紀渙散已經不是什麼新聞。當年葛倫出任兵馬大元帥的時候,兩人就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尼克曾經極力主張收歸兵權,集中調度管理。但葛倫卻告訴他,現實和理想之間總是存在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所謂的帝國已經腐朽,政治腐敗,經濟倒退,彆說是軍餉,許多地方就連軍備都日漸虧空。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隻能讓每個將軍都像私兵一樣自己負責自己的小團體,才能保持整個帝國還有軍事力量可言。
但是兩人都清楚,這種模式持續不了多久。整個狂沙帝國的軍事力量,終究會被這種小兵團的體製反噬。
尼克又給對方倒了杯酒,“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班森用力呼吸了幾次,慢慢平複了緊張的情緒。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抿了抿嘴唇,一臉嚴肅地說道:“紮希爾已經叛向了‘護國法師’,現在軍中除了她之外,還有‘妖僧’坐鎮。”
“妖僧?”尼克的酒杯不禁晃了下,似乎對這個詞語十分敏感。
班森點點頭:“那是護國法師的弟子,叫做林頓。我們背後都叫他‘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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